走在长安大街上,马超心情说不上阴郁,却也不轻松:在长安这个大染缸当中,他已经扎了一个猛子。弄出了一些锋芒,至于王允、蔡邕两人怎么想,马超不是太在意。他需要的,是这两派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就好。
此来长安之前,马超以为危机重重、九死一生。却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长安局势紧绷至斯的形势,使得他这个军阀头子的到来,竟成了各个派系都想拉拢的香饽饽。
现在皇权、士人、董卓三派的争夺已经剑拨弩张,渐渐趋于明朗化。他只需隐藏于在暗处,时不时挑动一下那些大佬的心弦,便可彻底搅浑这一淌臭水,引得他们自相残杀。
不过,今日王允和蔡邕的表现,都有些反常啊?
蔡邕的反应,马超一眼就猜出来了。想必应该是蔡邕得到了皇家想把万年公主嫁给自己的消息,从而为了不使自己宝贝女儿陷入那政治斗争当中,顺便挽回他那狗屁不值的声望。希望蔡琰远离自己,嫁与河东卫家。
可是,王允那个老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儿?
貂蝉不是说,王允曾经第一首选目标是自己?但怕不好掌控,才换了吕布。怎么今天转了性子,又开始玩那土得掉渣、漏洞百出的连环计?
拍了拍头,马超还是有些想不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超突然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一支五百余人的骑兵正横行无忌奔袭在这官宦云集的长安西城!
领头一人,身穿百战虬蟒吞身甲,胯下一匹赤红如血的大宛良驹,手持方天画戟,正满脸戾气、如一股红色的旋风一般驰骋在前:呦,这不是吕布吗?这么急,赶着投胎?
马超本来不想搭理吕布,毕竟,吕布好像三番四次找他有事儿,而马超大概也能猜出那事儿十有八九跟貂蝉有关系。在他目前还没有想到破解之策的时候,他对吕布的态度,是能避则避的。
今日也不例外,正当马超打算往人群里钻的时候。吕布突然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看到马超的时候,似乎愕然了一下:“贤侄甚巧。”
“小侄正在此处游晃,居然得见叔父,实在有幸之至.”被眼尖的吕布认了出来,马超也不好意思再躲藏,只不过,因为担忧吕布找他谈爱情,所以这说话就有些不自然。
可吕布丝毫没有那个意思,看到落在后面的众将已然赶来,便向马超拱了拱手:“今日有公干,不能与镇西将军长谈,还望勿怪。改日布略备薄酒,还望镇西将军赏光。”
言毕,马超就看到吕布雄赳赳、气昂昂跨入一座豪院,看样子,是要做那抄家灭门的大事一般。而马超抬头一看,不禁有些傻眼:荀府!
果然是官宦扎堆儿的西城,自己没留意,居然都晃荡到了荀攸的家门口.不对!吕布这货是要干啥?!
马超心思电转,立刻想起了一件事儿:伍孚刺杀董卓未遂后,董卓也不傻,在李儒的指点,看出这件事必然有幕后黑手,下令严加追查。与伍孚关系密切的何颙、荀攸被捕入狱;郑泰侥幸躲过追捕,脱身逃走;王允因为隐藏的较深,没有被发觉。
那么,吕布此次应该就是为抓捕荀攸而来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哥刚王八气四溢的召来的小弟,就这么让你给祸害了?那以后还有谁敢跟哥当小弟?!不过,假如没有伍孚和马腾这两件事儿,荀攸恐怕也不会主动投靠自己吧?
这些谋士,没一个缺心眼儿的!
马超恨恨想了一下,挥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而一位看似过路的行人,就从马超身边走过。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马超压低声音说道:“通知兄弟们带好家伙,来荀府来!”
那行人点了点,随即便若无其事地走远了。而马超却是面色一变,神情一凛:荀攸,算你命好,日后不榨干你的才能,我就跟你姓!
想罢,抬脚就进了荀府大门:吕布的好事儿,不给他捣乱有违天理!哥来长安,就是挑战极限来的!
“吕奉先,你给我滚回来!”叉腰大吼,马超突然发现,自己没带盘龙卧虎枪和象龙小黑,真打起来,未免会失了气势。
少时,吕布果然从荀府后堂走了出来,看到是马超在叫阵,脸上的阴鸷暴怒立时消解下去,转而换上一副疑惑的神情。而他身后,便是被并州狼骑绑住的荀攸,荀攸看来没收到多少虐待,脸色平静。待看到马超来此之后,更是很隐晦地微笑了一番。
“马孟起,某正在公干,执行太师手谕捉拿叛臣荀攸,汝来此作甚?!”吕布手持方天画戟,随意起姿一指,便有霸气凌天之感。
“今日小爷手痒,正好让天下人知晓一下,谁才是长安第一高手!”马超看着府门外的看客越聚越多,也摆了一个好看的姿势,冲着吕布叫嚣道。
如此一来,吕布更是疑惑,不过,口下却是不停:“吕某求之不得!”说罢,吕布一个抢身便攻到了马超身前,大戟旋转如风,甚是可怖!
马超却会心一笑,已然看出了吕布那招虽然看似爆烈无俦,但实质上却是用气将烟尘卷起造出的假势。其真正的威力,恐怕连只鸡都杀不死。由此,马超急退一步,顺带拔出宿铁剑,口中大喊:“竟敢偷袭?!”
两人周身顿时扬起不少尘土,那大战的气势,当真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可战团当中的两人,却是手口不停。
“贤侄,为何阻我?”擦身而过之时,吕布用如蚊鸣的声音问道。
“叔父,侄儿自有缘故,还望叔父谅解。”马超挥剑一刺,冲身而上时回答。
吕布无言,身形飞转。然最后却是一记长劈,威猛绝伦,马超不敢分心,急忙举剑格挡。可待感到手腕传来的力道时,心中便已然明了。
只见兵刃发出‘当’的一声,吕布似乎被震退一般:“好强的势!”
马超见吕布如此给面子,自然也承情,装作受力不住的样子,猛的向下跪立,口中惊呼:“吕奉先,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今日,你惹怒我了!”
说罢,一挥手,府外众人纷纷退让,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将开去。只见散开的人群当中,烟尘滚滚,马超的亲卫纵马扬鞭,甚是蛮横地跟吕布的并州铁骑对峙在一旁。
“马孟起,汝莫非是要犯上作乱?!”吕布装作惊惧模样,厉声问道。
“吕奉先,汝擅闯朝廷要员之宅,莫不是要造反不成?!”马超反咬一口,气势丝毫不落吕布。
“某奉太师口谕,前来捉拿朝廷叛臣!”
“侍郎之罪,某明日在当在朝堂上与太师辨清。汝只说是口谕,却无证据,莫不是真想置王法于不顾?!”
“好,好,好”吕布愤然上马,提戟遥指马超:“汝为镇西将军,某若是与你动兵,自是乱了法纪。今日之事,吕某定当牢记!”
言毕,吕布一如既往的潇洒,率先绝尘而去。而身后并州狼骑,也丝毫不乱,紧紧相随。只不过,再与雍州铁骑擦身而过的时候,俱是露出一抹疑惑和无奈:这些人,大多是在咸阳跟马超的亲卫见过面的,甚至还一起喝过酒,颇有交情。如今这种情势,自然使得他们有些为难。
不过,各为其主之下,两方还是重重‘哼’了一声,双方不屑之意,尽显无疑。
而马超却是挥了挥手,吩咐雍州铁骑退回驻营。随后笑吟吟看着荀攸:“荀侍郎,不请超入府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