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木大的死,宣告了破羌的完结。而完结过后,马超以为是继续无止境的征程。可是,可居然想不到的是,在无止境的征程当中,还他娘的要夹杂一大笔财富的诱惑!
粗略清点了一下,马超这次铲除破羌部落后,居然收获了黄金五六百斤、白银一千余斤,绫罗绸缎、奇珍异宝装了整整两车。当然,更多的是,是牛羊马匹这些畜生,收拢之后,居然有牛羊四五千头,战马两千余匹。
破羌去年遭了寒灾,今年天气刚一转暖,便开始大肆劫掠其他小部落的财富和牲畜。可以想象,若不是夜袭的时候,特意制造混乱使得牛羊战马跑脱不少,这牛羊马匹的数目,还会再增长一倍以上。
除此之外,还有八千余的破羌俘虏。
这些财物及俘虏,弃之可惜、带着又影响下一步的计划,此时纵然马超聪明绝顶,也难以割舍了。
幸好,自己还带了军师前来,老狐狸耍阴谋诡计方面很强,这一方面,应该也不差吧?
可刚见到贾诩,未待马超说出他此时幸福的苦恼,贾诩却先开口了:“少主,某有话要讲。”
“军师请讲。”这老头,难道已经知道要说什么?
“先前少主冲杀之前,诩有失职。”贾诩在马上行了礼后,才正视马超说道:“自古为将,摧敌锋于正锐,斩骁将于阵前,是为猛将;善于练兵、长于统兵,虽兵寡而临阵不惧、虽势众而临战不骄,且将士归心、三军用命,是为大将。”
“军师所言有理。”马超虽然嘴上这样说,心中却犯起了嘀咕:这老狐狸,突然说这个干啥?莫非他在远处看得上瘾,想让我教他为将要领,亲自冲锋陷阵一番?
“不知少主自认为是猛将还是大将?”贾诩语气一变,有些责难的意味问道。
马超一听贾诩的口气,顿时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他不是真要自己马超到底是猛将还是大将,他是在责难马超亲自冲锋陷阵!
贾诩之言,确实有理。其实不管是和猛将还是大将,其实都是将才之器。
冲锋陷阵,料敌于先,于十万军中,能在拼杀之时把握时机,指挥军队,一呼百应者,可为将。
但贾诩仅仅只满足马超为将吗?
古语有云:能领兵者,谓之将也;能将将者,谓之帅也。
贾诩的期望,是马超为帅才,而非只是将才。马超冲锋陷阵固然勇悍无匹,但同时,事必亲为的话,极有可能造成马超的夭折。贾诩之前已经真心归附马超,自然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在马超的领导下实现。而马超此次亲自率兵突袭,虽然斩获无数,却已经违背了贾诩的初衷。
不过,马超可不会被贾诩这种说法左右思想:谁说帅才就不能上场杀敌了?哥来三国,是要当幕后可出谋定计、场上可手刃敌酋的全能型人才的!再说了,若是西凉之锦退出沙场,变成一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文士,那他还是西凉之锦吗?
“军师言重了,某已经知晓军师意思。然为帅者,更该有将才之能,还可有高于将才的才华,统驭全局、谋略天下,才是某心中所愿。”马超略一思索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定位。
“孺子可教也,是诩担忧过甚了。”果然,这一回答,获得了贾诩的认可。
“军师教诲,铭记入心。小子孟浪,还需军师多多提点。”马超赶紧客气一下,虽说贾诩说话有些拐弯儿,但终究是为自己好的。
“军师,此番剿灭破羌部落,收缴甚多,不知军师可有良策?”客套完了之后,马超才想起了正事。
“少主意欲如何?”贾诩并未直接回答马超的问题,反而问向马超。
“欲学汉朝霍骠姚”马超极尽目光,试图眺望到那早已划过天际的流星。
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悲笳数声动,壮士惨不骄。借问大将谁?恐是霍骠姚。
杜甫这首《后出塞》诗中的霍骠姚就是汉朝武帝时期的霍去病。骠姚亦作票姚,劲疾之貌,意为描写霍去病如飞行迅捷无伦之鹞鹰。
霍去病寓此‘票姚’当之无愧。他十八岁崭露头角那年,亲率八百汉军铁骑远离大部队数百里,孤军进击,一骑当先,如出柙猛虎,摩云神雕,匈奴军望风丧胆。此一役,俘匈奴相国、当户及单于的叔祖等,斩杀二千余人,大胜收兵。霍去病由是获取武帝垂青,封为冠军侯。
此后四年间,这矫健的摩云神雕便每每在决战匈奴的战场上空闪现。
这年轻的奇男子以骠骑将军之尊,指挥汉王朝一路大军四次出塞进击匈奴,无不告捷。
特别是最后一次远征,霍去病率骑兵五万从代郡出塞,北上长驱两千多里,痛击匈奴,总计斩俘敌人七万多人,匈奴左部几乎全军覆灭。霍去病的大军在今贝加尔湖之上会师,于狼居胥建坛勒石庆功。
经过惨败后退往燕支山以北的匈奴人唱出了这样的哀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马超此刻说自己欲作霍骠姚,意思就是想凭借手下铁骑士气正旺之时,继续深入草原征讨羌族,建立如霍去病一般的不世功业!
“大丈夫生于乱世,欲作霍骠姚,其心可褒,然其器却该贬。”贾诩听完马超此时的意图后,静静说道。
“噢?军师请讲。”马超一愣,不知贾诩为何这样说。
“此一时彼一时也,霍嫖姚可建立不示功业,是为当时汉朝民富国强,武帝英明。然少主此时欲想以区区万骑直捣羌族腹地,虽志向可嘉,然谋略却不足。”贾诩看了一眼面前的金银牲畜,指点着说道:“此番深入羌族腹地,缴获甚多,但取胜亦只是侥幸而已。今汉朝大乱,君臣不明,社稷倾颓,少主想以扶风一郡,来抵数十万羌族大军,实属以卵击石之举。诩窃以为不可取。”
马超感念,虽然知道贾诩说的是实情,但今日的胜利和如此的财富,已经刺激了马超的野望,使得他还欲争辩。
“纵然少主欲学霍嫖姚,然少主可知谁为敌、谁为友?霍嫖姚之时,草原上尽是敌虏,然少主欲建宏图大业,擎合汉羌之宿怨,未明敌友之前,便欲贸然出击?草原茫茫,我军补给只余数日,少主何以效仿霍嫖姚?”贾诩看出马超的踟蹰,又加了一把火:“若少主执意如此,请恕诩不忠之罪!”
“军师休恼,超知错矣。”马超不是死心眼的孩子,一听贾诩这老狐狸居然以辞职来要挟,立刻醒悟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不过,贾狐狸说来说去,最终还没解决这财物问题啊?
“钱,可是好东西啊。欲作霍嫖姚,何不如先为汉武帝?!”贾诩捋了捋颌下的三缕青须,一脸神秘的说道。
马超仔细琢磨了一下霍去病和汉武帝刘彻之间的关系,在结合一下贾诩和自己那伙人定下的大计,眼中精光一闪,蓦然就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不由得暗暗佩服:这老贾,说他是只狐狸,都还贬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