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阿宁警惕的望着面前的人,是那位书生。
薛景书微微侧头看着手中带着血的暗器,随手一丢丢在地上,笑着对阿宁说:“接下来不如让我与你同行?”,好盯着阿宁以防她又对无邪他们出手。
阿宁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对着薛景书笑道:“景爷不是拒绝了我们的邀请吗?怎么又来合作了?”
薛景书挑了挑眉,直起身子,往阿宁那边走去,阿宁见薛景书越走越近,身体不禁微微紧绷起来,打算薛景书一出手就跑。
好在对面的人走在距离自己还有一米的时候停下了,阿宁微微松了口气,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书生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面前戴着白纱的人微微低头,似乎是在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然后他缓缓开口,轻声询问:“疼吗?”
阿宁:“?”不是你射的暗器吗,你用了多少力度心里没点数吗?
随即对面的男人又开口用商量的语气道:“我在暗器上摸了一点小东西,刚好呢也只有我有解药,不如就让我与你同行帮你解毒吧?”
薛景书抬起头对着阿宁笑了笑,加上他浑身温润的气场,一副无害的样子。
阿宁:“……”,这,是商量?确定不是威胁?
她不知道面前的人为什么要帮无邪,但是这人身手不错,而且老板要自己去拿的东西却有风险,倘若利用这人,说不定成功率会高一点,但是以这人的身手为何非要与自己同行,难道——
阿宁看着薛景书,眯了眯眼睛,难道这人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看着阿宁思考的样子,薛景书笑着垂下头,被遮住的眼睛里全是冷意,要不是用眼睛的话对方会神智尽失,只会听自己进攻的命令的话,他就用眼睛操控阿宁带自己去找了,何必白费这功夫。
“解药给我,我带你去。”阿宁冷声道。
薛景书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阿宁说:“我不信你。”,随即笑了笑,接着说:“你放心,在同行的这段时间我不会对你出手的。”,找到树后就不一定了。
阿宁冷漠的看着薛景书,说:“我也不信你。”
薛景书笑了笑,说:“那只好让你死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阿宁就觉得身体里面像有千万只虫蚁啃咬一般,疼痛的要紧,她半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受伤的手臂,上面的血不知何时依旧变成黑色。
面前的人也半蹲下来,阿宁恍惚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只见面前的人轻皱着眉头,说:“哎呀,很痛吧,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随即他又浅笑了起来。
身体里的疼痛愈来愈剧烈,阿宁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没有完成老板的任务,她忍着疼痛,用力的从嘴巴里蹦出几个字。
“我——同——意。”三个字像是花光了阿宁所有的力气一般,她痛的没办法说第二句话了。
薛景书见状也不再为难她,拿出一颗药丸掰开阿宁的嘴塞了进去,然后站了起来笑着对阿宁说:“早同意不就好了?”
阿宁吞下药丸,身体里的疼痛有了明显的好转,她缓了缓站起身来,说:“跟我走吧。”,转身就朝着深处走去。
薛景书看着阿宁的背影,活动了一下脖子,抬腿就跟了上去,其实他挺佩服阿宁的,对裘德考如此忠心,不像他,从山上返回组织的时候就把组织一锅端了。
——分割线——
无邪跟胖子正看着张秃子的方向,只见张秃子四肢发出一阵噼啪声,身子突然一挺,身高一下子长高好几厘米,手也长了几寸。
二人看到这一幕呆愣的张大了嘴巴,这不是缩骨功吗?然后张秃子抓住自己的耳后一拉,又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他原来的面孔。
无邪跟胖子定睛一看,哟,这不七星鲁王宫那小哥吗?小哥甩了甩胳膊,似乎很久没有活动一样。
怪不得张秃子身手那么厉害,原来张秃子就是张启灵,无邪抽了抽嘴角,一个不爱说话,一个贼爱说话,真不知道这闷油瓶是怎么做到伪装成一个话痨油腻大叔的。
“嘿,不是我说啊,小哥,你怎么装成那个样子啊?”胖子愣了许久才吐出这几个字。
张启灵卸下伪装后又成为了闷油瓶的样子,他走到胖子旁边蹲下来,将胖子背上的箭一拔。
“等等,会——”飙血的,无邪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箭头完好无损的被拔了出来,也没有血迹,无邪这才发现那箭头设计有些巧妙,看样子是个伸缩的。
既然是伸缩的,就不怕拔出来造成二次伤害,无邪直接跟张启灵一起一顺溜的将胖子身上的箭都拔了出来,然后才拔自己身上的箭。
“无邪,我刚刚看那女的把你踹了一脚应该是想把你拉起来当挡箭牌吧?胖爷我真无语死了。”,胖子翻着白眼说道。
他刚刚躲箭的时候只看到阿宁把无邪踹跪下的一幕,然后就给箭射到躺地上,没法去帮无邪,也就没看到阿宁受伤将无邪放下来的一幕。
无邪将胳膊上的箭拔了出来,想了想,说:“刚刚好像有个黑色的东西射中阿宁的手臂了,然后阿宁吃痛就给我放了下来,我就躲到灯渠里面了。”
说罢,无邪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说:“你看,这血应该是阿宁手臂上的。”
张启灵闻言,走到无邪身旁,看了看那块血渍,随即又看了一眼阿宁跑过去的门,开口说:“她是故意的。”
胖子利落的爬了起来,一巴掌拍到张启灵肩膀上,张启灵默默的侧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手,然后就盯着胖子看。
胖子丝毫不在意张启灵的眼神,开口道:“这我们都能看出来那女的是故意的了。”
“算了,赶紧追上去,还不知道阿宁到底要拿什么东西。”无邪说完就立马动身朝着刚刚阿宁钻进去的门走去。
胖子一把拉住无邪,说:“先别追,咱们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先回去把潜水设备藏起来,没了设备阿宁也跑不了。”
无邪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三个人快步跑回刚刚的耳室,无邪拿手电筒一照,人都傻了,刚刚放东西的地方什么也没有,氧气瓶全不见了。
“这一来一回有这么久吗?怎么东西都不见了?”胖子看着空荡荡的墓室,眼睛都看傻了。
张启灵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邪皱着眉计算了一下时间,说:“不应该啊,这一来一回也就五分钟左右,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东西搬走呢?这可不是一个人的设备,是四个人的啊!”
无邪与胖子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是震惊。
“算了算了,我们先到处找找,没准在那个瓷罐后面挡着。”胖子开口道,无邪点点头,随即三人走了进去到处翻找。
胖子跟无邪找的十分细致,倒是没注意到张启灵一直在盯着天花板看。
无邪只听到胖子突然骂了一句,大声说:“这不是我们原来的墓室!”,他看向胖子,只见胖子身旁有一根石柱,一边嵌在墙壁里,另外一边露在外面,是跟刚刚的墓室完全不一样的结构。
他只觉得身体有些发凉,立马看向其他三个角落,果然四个角落都有一样的变化,但是为什么墓室会变换了呢?简直匪夷所思。
无邪望向张启灵,突然想起来张启灵曾经也是西沙考古队的一员,怎么看他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于是他缓缓走向张启灵,将从三叔房间里拿出来的照片拿了出来,由于被折起来放在裤子口袋里,加上又经历这么多事情,这照片都变得皱皱巴巴的了。
“小哥,你看,这上面是不是你?”无邪将手中皱了吧唧的照片递给张启灵,张启灵回过神低头看向无邪递过来的照片。
太皱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张启灵默默的看向无邪。
无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想这样呀。此时胖子从旁边窜了过来,将无邪手里的照片拿了过来,用手捋了捋仔细看了看。
“我,我去,这还真是你啊!”胖子眯着眼睛看向照片里面的人,还真给他看出来里面张启灵的身影。
张启灵微微皱眉,伸手将胖子手里的照片拿了过来,也仔细看了看,里面确实有他。他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无邪见到张启灵这样也就没好继续问下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就带着胖子走到一边去找找线索了。
“天真,这照片是什么时候的?”胖子好奇的问道,无邪说:“二十年前的,西沙考古队。”
认识这么久了,无邪对胖子也有一定的信任,于是他对胖子说:“我三叔之前就是这个考古队的,在之前的鬼船上我找到了我三叔送给我准三婶的笔记本,上面写着二十年前他们来过这个地方。”
“为什么是准三婶?”,胖子的关注的总是奇奇怪怪的,无邪无奈道:“因为他们还没在一起,我准三嫂就失踪了。”
胖子咂舌,感叹着曲折的爱情故事,无邪一看,得,直接懒得说了。
张启灵默默的盯着照片,然后走到无邪身边将照片递给他,无邪接过照片轻声问:“小哥,你记得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吗?”
张启灵摇摇头,缓缓说:“我不记得了。”
——分割线——
阿宁捂着手臂,物资都在刚刚的墓室里,她没有带任何东西,就只带了一把枪跟一把匕首,手臂上一直在流血,此时阿宁的脸色些许苍白。
跟在阿宁后面的薛景书默默听着墙壁里机关转动的声音,刚刚他运气不错,第一条路就找到那条莲花箭的路,踩了机关试了毒性之后,觉得没问题才躲到中间的门后面等着阿宁进来。
听着机关转动的声音,无邪他们进来的墓室应该已经被替换掉了,接下来应该是去金丝楠木的棺材那边了。
想到那棺材里的东西,薛景书有些头疼,有张启灵在,那东西应该伤不了他们,但是无邪会落单,万一落单的时候碰到那只逃掉的禁婆就不好了。
阿宁听着身后人的脚步,扯了扯嘴角,说:“不知景爷为什么要救无邪?”刚刚那枚暗器可是直接冲着自己要拎起无邪的手来的。
就像在七星鲁王宫的时候,阿宁明明就看到薛景书对无邪跟胖子不怎么熟,还将血尸丢到无邪他们面前。
再结合刚刚这一幕,难道七星鲁王宫的时候这位笑面书生早就知道那两具血尸会打起来,所以才会将血尸丢在无邪他们面前抵挡从洞口进来的血尸为他们争取逃出去的时间?
薛景书听到阿宁的话,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停住脚步。
听到身后人忽然停住脚步,阿宁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妙,刚刚她就不该问出来。
阿宁感觉到后面那位书生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的后脑勺,阴狠冷漠。
“转过身来?”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阿宁能感觉到身后原本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人已经缩短距离站在自己身后,并且他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
怎么办,逃不掉了。阿宁心里只有这一句话。
薛景书刚伸出手,要将阿宁强制掰过消除记忆的时候,阿宁忽然从腰带里掏出了个东西丢在地上。
“嘣!”剧烈的爆炸让薛景书不得不往后退,就是现在,阿宁立马朝着前面跑过去,根据无三省给的地图,前面还有几个分叉路口,这段时间足够她甩掉薛景书了。
一想到身后的笑面书生,阿宁气的牙痒痒,自己身上的毒还没解,还把保命的东西给用了,下次说什么都不会再想跟笑面书生打交道了。
等他再抬眼的时候阿宁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薛景书已经将眼睛上的白纱摘了下来,他眯了眯眼睛,看着阿宁的气息。
他只是想消除阿宁的记忆,跑什么?而且他不是承诺了同行的时候不会对她动手吗?这么大的爆炸,也不怕把墓炸塌了?
在薛景书脑海里看到一切的小三沉默了,刚刚薛景书的动作语气是个人都会怕的吧?
所幸这甬道还算坚固,刚刚阿宁丢的炸弹并未让甬道崩塌。
薛景书默默戴上白纱,看着自己眼前阿宁的淡紫色气息,不紧不慢的追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你真的以为你跑的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