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卓的这个问题,田野不想回答。
那就只能回避。
“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而且我们说过,控制互相喜欢的程度,前两天已经过度了,我现在需要回撤一下,保护我自己。”田野说道。
高云卓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你不想听我叫你哥哥了吗?”
田野笑了笑——
“现在不想,也许明天就可以,但这需要特殊的场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计划,警惕性也很强,我想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你想把我从这种状态里拉出来,淹死在你的温柔乡里吗?”
高云卓摇了摇头,可田野觉得她有些不情愿,也许这个妹子就是想淹死自己……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高云卓神色黯然地坐在床边,田野则硬起心肠,专心练习那把厨房刀。
腹部的伤口受到牵扯,又在隐隐作痛了,田野决定再也不管这个伤口,就让它在疼痛和流血中慢慢愈合,爱多久就多久,去他妈的吧!
过了一会儿,门铃忽然响了,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马雪通过门上的猫眼查看之后,就把门打开了。
进来的是老熟人,那个大堂里的女经理。
“田先生,非常抱歉!我来向您转达酒店管理团队的歉意,以后不会再有任何酒店相关人员来骚扰您和您的女伴,也不会有任何报复,我们以酒店的信用保证!”
田野笑了笑,问道——
“那些打手呢?你们管得了吗?”
女经理犹豫了一下,说道——
“管得了的人已经出现了,所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您相信就好了!管理团队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所以……我们也冒昧地请您不要再报复,也不要有其他敌对的行为……”
田野冷笑起来,问道——
“你们大老板知道吗?”
“这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知道的事,对不起,请您别问了。另外,为了表示歉意,我们这个部门决定把您的房间无限续期,你一直住就可以了,一切待遇不变,打扰了!”
女经理鞠了个躬,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离开了。
她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逃得飞快,根本不给田野提问的机会。
房门关了,田野陷入了思索中。
“无限续期啊,我没听错吧?”马雪在旁边喃喃自语,她魔怔般打量着田野,忽然说道——
“我们这不就是被包养了?这肯定跟我没关系!”
高云卓也发了一会儿呆,她小声说道——
“如果是你的事务官前女友的话,好像也确实说得通,而且他们给的并不算多……”
田野摇了摇头,说道——
“不!我可能是卷进了他们的内部斗争里了,白西服和管理团队不是一伙的,还有那个白衣女人、大老板、六个股东,反正这里头肯定有事,我只是赶巧了,管理团队要向谁表达态度 ,踩白西服一脚。”
这个可能性其实不小,但和白衣女人的私人交情也可能是关键因素,这不能明着说。
马雪问道——
“反正我们安全了,对吧?那个女经理说以后酒店的人不会惹我们。”
“雪姐,你都三十岁了,还这么幼稚?我绝不会把自己的命放在别人手上!”田野说道。
高云卓叹息了一声——
“哥哥,命放在你自己手上,你好像也没在乎啊?”
这一声“哥哥”叫得有些凄凉,田野心里也生不出任何爱意,那种感觉再也没有了。
只能当做没听见……
“好了,至少你们两个是安全的!别对无限续住有太多期待,其实这跟免费的避难所一样,可这里是付费的商业酒店,避难所都不一定能住一辈子,酒店能舒服住一年就不错了!”
田野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把厨房刀揣进裤兜里。
“你要去哪儿?”高云卓忽然紧张起来。
田野看着那对漂亮的杏眼,里面清澈干净,像是有一片纯净的海。
这个女人天生有种魔力,会吸引人,然后把人淹死……
田野意识到,她确实可能是自己的克星。
那就说几句真实的狠话吧!
“我要去办男人该办的事!我要活跃起来,我要成长,我要不择手段!我要每个人都怕我!留在这个房间里,只会让我丧失活力,变成混吃等死的废物!连那些废物都可以小看我,当面调戏我的女人……”
“不,不会的,我再也不那样了,求求你别走!”高云卓惊慌起来,泪如雨下。
田野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在别人那里明明很蠢,为什么对自己却这么敏锐,简直了如指掌!
他看向马雪,然而雪姐只是摇了摇头,根本不想帮忙。
“我又没说要走,只是出去活动,我要为自己的安全谋划!他们没必要对你们两个女人动手,但肯定有人仇视我,你真的想让我在这里等死吗?”田野捧住高云卓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这是个高云卓无法反驳的理由,无论她预感到了什么,都不能拒绝这个理由。
田野笑了笑——
“你们把房间收拾好,弄上音响,说不定我明天就回来,不过今晚我有点事……另外,我要去难民区走走,你真的想让我在这个房间里把什么都说出来吗?不怕有监控或者窃听器?”
高云卓摇了摇头,说道——
“你可以带上我,我很能打的……”
“哈哈,那个昆哥两只手就按得你起不来,你还是老实点吧,别把雪姐拖累了就行!”
“我只是被偷袭了……”
“我也可以偷袭!可带上了你,我就变成人群里的焦点,我还怎么偷袭?而且,想想那个白西服叫你什么……”田野不想再纠缠下去,于是说了一句伤人的话。
白西服把高云卓,叫做“惹祸精”……
红颜祸水,用在高云卓身上,一点错都没有!
高云卓放开手,她后退几步,坐在了床边。
田野走到茶几旁,从塑料袋里拿出那一叠叠的餐券,一边往衣服里塞,一边抱怨道——
“要是里面的暗兜再多几个就好了,或者我应该搞一件战术马甲,你们要是见到了就买几件……”
他像没看见高云卓正在流泪一样,神情自若地揣着餐券,然后整理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房车的钥匙被他留在茶几上,马雪看见了,眼里也出现了泪光。
门关了,里面传来高云卓的哭声。
田野有些恍惚,他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自己想过以后要少让这个妹子哭。
然而命运就是在玩弄人生!
卓卓哭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也许以前也是,不知她是怎么保持住外表阳光可爱的……
田野只恍惚了几秒钟,就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离去。
高云卓的“哥哥”也死了,现在只有一个无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