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雪拿着钥匙，去房车里取红酒了。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田野正在用布条缠绕一把尖锐的厨房刀。
马雪的眼神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坐在床边，小声说道——
“我把酒拿给宋老头了，但他说梦姐的他不负责转交，让我们自己联系，梦姐住在1510……”
“嗯……”田野应了一声，继续用布条缠绕着刀柄。
“宋老头说，昨天的事他没注意到，而且对李维这个人他并不熟，认识没几天……”马雪说道。
田野头也不抬，语气很平淡——
“他确实在发呆，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是很容易陷在回忆里的。而且，就算他知道又怎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对吧？我上次扎过小高一下，我说了除非她想要，现在看来没错吧？如果她不愿意，没人调戏得了她……”
说到这里，田野把布条打了个结，握着刀挥舞了几下，试了试手感。
“对了雪姐，那老头有没有提出要买红酒？”
“有啊有啊！他说每瓶一百餐券，有多少要多少！”马雪说道。
“车里还有两整箱，先拿一箱给他吧，12瓶呢！别以为我们占了他的便宜，对难民区那些挨饿的人来说，红酒不值钱，可对酒店里的有钱人来说，红酒反倒是好东西！顺便跟他聊聊天，看他对通货膨胀有什么看法，这方面你很懂，是吧雪姐？”
说到这里，田野注视着马雪，笑得阳光灿烂。
他站在窗前，外面的光线从背后照过来，让他的身体在床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一直覆盖到马雪身上。
那女人点了点头，有些紧张，自称什么都见过的马雪，此时竟然显得弱小、孤独、无助。
田野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马雪这么冷漠，她又没犯错。
“雪姐，不用害怕，我们是好朋友，甚至你想要朋友之上都可以，反正已经末世了。”
田野的语气柔和了很多。
马雪点了点头，表情更害怕了。
田野无奈地笑了，不能再安慰了，别把马雪吓出哮喘来。
男人的成长是很惊人的，有时就在一夜之间，男人变得越快，女人就越难以适应。
“卖红酒的事你和小高一起去，别让她太闲，咱们兵分两路吧，一起开始挣餐券！”
田野从房间的酒店杂志上撕下几页，折叠成了一个简易的刀鞘，把厨刀插进去，然后藏进裤兜里。
“还好这个兜足够深……”
他忽然想起马雪把餐券放进这个口袋里的时刻……
于是他走了过去，握住马雪的下巴，给了她一个吻，把她惊呆了。
“我先走了！”田野拿起边柜上的一瓶红酒，笑了笑就出门去了。
……
楚梦婕住在1510，田野连电话都没打就直接上门。
好在按了门铃之后，里面有人，开门之后，楚梦婕恍惚了一下，然后立刻微笑起来——
“欢迎！进来吧！”
这个女人的房间里温度很高，好像整个酒店的人都在拼命浪费电，外面的气温很低，但酒店里却像温室一样，只是大堂冷了一点，毕竟那里进进出出的，而且太高大、太空旷了！
“我来还昨天的赌债。”田野灿烂地一笑，把酒瓶放在边柜上，却并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楚梦婕住的是一个大单间，但宽敞程度却堪比小套房，比田野那边要大两倍，估计房价也要高不少。然而现在已经是末世了，在这个酒店里，能有张床就不错了，一切东西都要重新计价。
房间里除了桌椅、茶几、衣柜，只有一张大床，看来她是一个人住，角落里放着一只红色的拉杆箱，桌面和边柜上都是些女人的用品比如化妆包什么的，床上还扔了两件黄色蕾丝内衣。
“不好意思，房间就我一个人住，这几天一直没收拾，我不喜欢让服务员进来，只让他们打扫卫生间。”楚梦婕说道。
田野笑了笑，说道——
“挺好的，这样干净一些，对了，你在做瑜伽吗？”
楚梦婕穿着灰色的瑜伽裤，上身是一件黄色的瑜伽背心，落地窗前的地面上，铺着一张红色的瑜伽垫。
“是啊，在房间里也没什么事情做，晚上我看看电视，白天就练练瑜伽，反正就是消磨时间……”
楚梦婕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眼神很勾人。
田野觉得差不多了，自己应该走了，循序渐进会好一些。
不过，楚梦婕却走到冰箱跟前，说道——
“我刚运动完，要休息一会儿，你不忙的话正好陪我聊聊天，喝点什么，可乐还是紫牛？”
田野愣了一下，这个“紫牛”是林夕芷爱喝的，那个小女人把这种能量饮料当成了水。
“紫牛吧！”田野说道。
楚梦婕拿了两罐紫牛，到卫生间冲洗了一下，这才走过来递给田野一罐，她自己则坐在床边，也打开一罐喝了起来。
“没想到这里还有紫牛啊，我之前没注意到……”田野一边喝，一边感叹道。
楚梦婕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观察田野，过了几秒钟她才说道——
“要找服务员买的，喝这东西的人不多，所以他们就没放在房间里，现在有些人饭都吃不饱。”
田野摇摇头说道——
“酒店每天都在发餐券，要求不高的话，其实也能吃个八九成饱，女孩子就完全没问题。”
“哈哈，可有些人天生就不老实的啊！有人在餐厅里把一个月的餐券都输光了，你没听说吗？”
“有这种事？”田野想了想，笑道——
“也是预料之中，赌到最后一无所有，这不是基本规律嘛！”
“哈哈，你这个小男人倒是看得通透！”楚梦婕笑道。
这个女人，跟马雪一样，都开始用“小”来进行挑衅了。
这是一种语言上的游戏，田野已经领悟出一些规律了。
不过，他这次不打算使用语言，有时候眼睛也能说话。
他打量了一下楚梦婕的身材，这个女人腰肢纤细，但体态丰腴，平坦的腹部越向下越宽，像个曲线优美的瓶子。
这是个肥美的成熟女人。
也许是田野的眼神太放肆了，楚梦婕皱起眉，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需要餐券还是别的物资？”
田野收回视线，喝了一口紫牛，淡淡地说道——
“我不缺餐券也不需要物资，我有一辆房车，虽然小了点，但能存一些东西。”
楚梦梦婕笑着说道——
“我也有一辆小房车，我还兑换了两万张餐券，这是半个月之前的事，当时每张只要一百元，现在可不行了，有钱也不给兑换，你得付出别的代价。当然，绝大部分人都没有买餐券，所以基本上是公平的。”
田野点了点头——
“餐券这些我无所谓，挣钱的办法很多，不过我来找梦姐你，是想寻求帮助。”
楚梦婕露出询问的眼神。
田野继续说道——
“我想了解一下李维的情况，你昨晚跟他一起来的……”
楚梦婕微笑起来，她摇了摇头，说道——
“果然是个记仇的小男人！我对李维本来是有好感的，也许会搬到一起抱团取暖，但现在要调整了！这个人跟宋老头一样好色，但他太蠢了！他不该当面勾引你女朋友，就算勾引也应该悄悄进行，自古奸情出人命，现在你不是找上门来了？”
田野点了点头，说道——
“梦姐，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但李维这个人必须教训一下！”
“他不住在这里，我很庆幸没还跟他扯上太多关系，要不然你的怒火就要烧到我了……小弟，我劝你一句，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那个小姑娘自己也有问题，你……你是不是满足不了她？”
田野皱起眉，本想反驳几句，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就改成了微笑。
楚梦婕这个女人经验丰富，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和高云卓之间，还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挑衅，这只是一次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