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让人痛苦，撒手让人自由。
想通这一切之后，田野就不再纠结，等到高云卓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开心心在看电影了。
“这个酒店真不错，居然能抵抗住电磁脉冲，这才叫生活！你们如果去车上，顺便带点零食回来，咱们有水果罐头，还有腌黄瓜罐头……对了还有红酒跟二锅头，你们最好不要一次性拿太多，小心被人盯上，雪姐你记得带刀！对了，从车里拿些能当武器的东西回来，这方面卓卓你看着办……”
田野这副轻松无比的样子，看得高云卓不明所以，大眼睛里全是困惑。
田野究竟是假开心还是真开心，她应该还是能分得清的，但现在田野是真的开心。
她甚至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马雪好几秒……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偷你东西……”马雪翻了个白眼。
高云卓看向田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那个……那个医生，还是要下午才能过来，这里只提供基础的医疗服务，而且要排队，听说有个老板受伤很严重，拿出了黄金劳力士，已经插队成功了……”
田野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无所谓，就是走路牵扯到了，习惯就好！而且一点都不疼，也已经不流血了。”
“嗯，那我们去侦查一下，再拿点物资回来，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高云卓温柔地微笑着，可那对漂亮的杏眼眨了又眨，使劲忍着眼泪。
……
高云卓带着马雪，在酒店里完成了第一次侦查，又出了大堂，在园区内活动了一下。
“今天还有很多客人来哦，很多人都受伤了，大堂的地上被踩了好多血脚印，不过我在走廊里都擦掉了，服务员会去清洗的，反正地毯是红色的……”高云卓放下鼓鼓囊囊的背包，一边从衣服里往外掏罐头，一边讲述着外面的各种见闻。
“保安巡逻得很勤快，那些混进来的人都被赶出去了，不过我们走的是客人专用通道，把手环给保安看一下就行了！对了，有件事你说对了，在外面的时候，果然有个男的跟踪我们，还想抢我们的手环！结果你猜怎么着？”高云卓骄傲地双手叉腰，晃了晃双马尾辫。
“你打了他。”田野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可没这么简单哦，你看！”
高云卓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摸出一个东西，放到了玻璃茶几上。
田野坐直身子，也不看电视了，他被惊得眉头紧锁。
那是一把两尺多长的双刃短剑，剑鞘通体黑色，外面是金色的黄铜装饰件，很漂亮。
田野皱着眉，把剑拔了出来，果然，剑身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他抬头打量着高云卓，视线最后落在萌妹子的右胳膊上，袖子破了。
“不用担心，我没受伤，是那个坏人的血！他太笨了，把自己的手划开了好大一个口子，可我狠下心来没帮他包扎止血，我还踢了他一脚，他就哭着跑了。”高云卓说道。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你本来就不该给他包扎，踢他也是对的，你甚至应该杀了他，免得他再去害别人！”田野冷漠地说道。
“嗯……这个……好像有点道理……”高云卓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一个男人，拿着剑去抢劫两个看起来很弱的女人，本来就该死！他只是遇到了你，要是遇到别的女人，而且这么漂亮，你猜他除了要手环，还会不会要别的？”田野抬起头，打量着高云卓和马雪。
“不至于吧，他说只求财，不劫色。”高云卓说道。
田野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对，只抢手环，然后你们两个女人找到保安，住客都是用真实身份登记的，保安会去追查你们的手环，然后把这个人抓起来，也许会弄死他，所以他会先杀死你们！而且，既然要杀死，为什么要浪费？你们两个这么漂亮，现在的人身体都还很好，又是处于高度亢奋状态，末日来了，大家都受了惊吓，需要发泄情绪……”
“嗯，我明白了，幸好他抢的我，要是别的女人，可就倒霉了！”
田野又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
“你一个搞安防领域的，为什么要我来提醒呢？你们应该拔腿就跑，找保安来解决，玩什么空手夺白刃啊！你是不是真的傻？”
说完这话，田野又一次后悔了。
高云卓尽管挨了骂，却笑眯眯的，眼神既甜蜜，又藏着一丝深深的悲伤。
看见危险却扑过去，能做出这种违背大脑和本能的决定，也许是因为她的本能变了。
谁知道高云卓是怎么想的，可能她希望被一剑刺得血流满地，或者干脆被杀死算了……
认识她不到两天，这个妹子已经出现过好几次自暴自弃的迹象了。
“下次别这样了，你还带着雪姐呢……”田野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马雪赶紧插话道——
“对对对！波哥培训客户的时候，也说过遇到拿刀子的敌人，能跑就跑，千万不要蛮干！”
高云卓含着泪笑了笑——
“可我打赢了，不是吗？”
“这样赌命，早晚会死的……”
“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光讲道理吗？”高云卓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田野觉得自己头又大了，女人有时候就是不讲理，还能讲什么，讲爱你吗？
“别这样，我需要你！”田野郑重地说道。
高云卓点了点头，仍然热泪滚滚，就是停不下来。
“唉，你们慢慢聊，我要喝一杯……”马雪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瓶红酒，又掏出一瓶二锅头，都放在了茶几上。
她犹豫了一下，竟然选择了二锅头，拧开瓶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玻璃杯，坐在田野的床尾，小口小口喝着。
田野沉默了半天，心情矛盾极了。
他跟高云卓是互相喜欢的，可双方这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就像两个溺水的人，因为喜欢而想抱紧对方……
然后，一起沉没吗？
可田野有自制力，他虽然长期受噩梦侵扰，却一直努力活着，要不是末日降临的话，他可能已经走出黑暗，在成功人士的大路上享受人生了！
他不想沉没，可也不想眼看着高云卓淹死。
“我喜欢你，但我们都要把握分寸，太过轰轰烈烈，会把人烧死的。”
田野终于说出了对方想听的话，同时也加了限制条件。
“嗯……”高云卓哭着点了点头。
田野拿起酒瓶，想给自己也倒一杯二锅头，却被高云卓一把抢走了。
“别喝酒，会加重出血的！咱们吃罐头，先吃这个菠萝的吧，应该超甜！我把买的餐具也带回来了，还有你要的刀……”
高云卓打开一个玻璃瓶装的菠萝罐头，用不锈钢叉子叉了一块，喂给田野。
送到嘴边了，还能怎样？田野只能吃了。
确实很甜！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你一块我一块，很快变得笑逐颜开，像是一起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