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好喝吗？这叫状元及第粥，是这家茶楼的特色之一，我刚工作的时候，到处跑业务，兰江市我很熟，那时候我还是个卖宠物食品的小妹……”林希芷一边甜甜地笑着，一边给田野又添了一勺粥。
田野礼貌地点了点头，不确定该说些什么，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
昨天闹成那样，林希芷现在却若无其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许她断片儿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林希芷梳洗得很干净，妆容淡雅精致，估计很早就起床了。
她的外套也换成了高级紫的，里面是白色的丝质女式衬衣，下面是紫色的修身长裤。
桃花眼水波流转，没有一丝宿醉的意思……
田野在自己房间里刚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了！
女魔头喊他出去喝早茶，说酒店的自助早餐是垃圾。
田野其实有些忐忑，昨天喝醉了，他和林希芷都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挺过分的，以后要少喝点酒……
“林总监，早上好！刚好赶上早高峰，很难打到车……”商务经理黄天明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学术经理跟在他后面，满脸疲倦。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找借口，坐下吧！”林希芷的声音立刻变得冰冷起来。
这间茶楼很大，生意超旺，不过林希芷订的是二楼的一个开放式雅间，环境安静不少。
这里的服务费比大厅贵，装修、餐具、茶具，都很精致，雕花屏风外面有低低的交谈声。
“你们吃什么自己点，现在是上午九点，黄天明，你等一下去代理商那里，把资质手续全部搞定，我昨天跟雷总约好了，他们今天就会打货款，不得误事！”
“林总监，没那么快，我要向上面申请新增渠道商，然后还得等审批……”黄天明坐下来，笑着说道。
林希芷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根据传闻，她一皱眉就有人要倒大霉。
“我今天一起床就在OA里提交了你的调动申请，你领导同意了，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走完流程！从今天起，我就在你上面，当然，中间还差三级！不过你放心，只是借用你三个月！”
黄天明原本睡眼惺忪，立刻就清醒了，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林希芷甜甜地笑着——
“你要是不愿意调岗，可以申请离职，你是十年以上的老员工吧？公司绝对不会炒你的！但你必须要胜任正常的工作强度！咱们虽然是跨国公司，不像那些民营企业搞什么狼性文化，可我们是老虎！你要是想躺平，就去找家小公司，跟着我干，必须要拼命。”
黄天明的胖脸颤抖起来，他哆哆嗦嗦地想给自己倒杯茶，手却不受控制，茶水洒出来，把桌布都弄湿了。
林希芷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小嘴儿红艳艳的，像是刚刚喝过人血。
“林总监，我会全力配合您的！”黄天明谄媚地说道。
“不是配合我，是配合田野！你的名头虽然只是个商务经理，但职级和他一样，做好辅助工作吧！”林希芷傲然说道。
“好的，好的……诶，小田上面不是还有王主管吗？”黄胖子问道。
“王主管的心脏病很严重，但我不会抛弃自己的手下，等她出院了就回南州市当办事处主任！过几天，等新招的大区经理到岗，我就可以腾出手，去梳理别的省……”
说到这里，林希芷看了一眼学术经理，说道——
“公司正在推行改革，以销售部为主，组织架构全部重组！你们有空多看看总部的网站，找准自己的定位！田野工作努力，敢打敢拼，今天正式升为销售主管，流程已经走完了。”
那两人全都朝田野竖起大拇指——
“田主管是我们的榜样！”
“田主管以后多多指教！”
田野笑了笑，诚恳地说道——
“互相帮助吧！咱们都是公司的员工，全力完成任务，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这就是客套话了。
“田野，我已经让内勤袁姐给你申请了50万备用金，今天应该就能打款，你记得找袁姐补一下申请表。另外你去买台车吧，奔驰C级就行，暂时不要太高调，我喜欢白色的。”
林希芷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说道。
这个女人，控制欲也太强了……
“好的，谢谢老板！”田野赶紧说道。
“嗯……你们两个也别愣着啊，吃什么自己点！”林希芷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吃个肠粉吧，昨天喝多了，没什么胃口，而且我需要减肥，嘿嘿。”黄胖子谄媚地笑着。
“我要炒面，服务员！”陈少君站起身，晃动着手臂。
“再点一份深海鱼翅羹，一个冰糖炖雪蛤！我喝断片儿了，什么也不记得，我昨晚是不是找你们开过会？”
田野过了几秒才说道——
“临时开了个小会。其实酒不能掺着喝，后劲太大！我昨天刚做完表格，酒劲就上来了，早晨醒来之后，脑子里也出现了空白。”
林希芷凝视着他，那对桃花眼里，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表情平静，甚至冷淡，完全就是个冰山美人。
绝对不会和那些很有温度的词语扯上关系。
“你们两个都是男的，以后也要主动喝酒，装模作样……你们就不怕我醉得不省人事，出什么意外吗？”林希芷忽然柔声柔气地说道，眼神却带着杀气。
黄胖子和陈少君的动作凝固了，连喘气声都消失了。
林希芷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
“昨天喝了四瓶两斤装的XO，雷总一斤半，他女儿半斤，那些小杂鱼加起来算两斤……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一共喝了四斤XO！你们各自认领一下，看看谁的能力强！”
黄胖子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道——
“我喝了六两，已经到极限了……”
陈少君委屈地说道——
“总监，我喝了二两，我身体缺少一种酶……”
“酶可以培养出来，态度要是不对，就只能杀掉了！”林希芷的眼神像冰刀一样寒冷。
陈少君哆嗦起来。
林希芷轻蔑地审视了一会儿学术经理，这才把脸转向田野，好奇地问道——
“田野，你昨晚喝的最多，后半场全是你在主打，你的体质真不错！生龙活虎的，力气也挺大吧？以后公司有体育比赛，你可要积极表现！”
田野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我昨天醉得也很厉害，开始还能做表格，后来我去健身房折腾了几下，结果把酒的后劲给惹起来了，健身房的人怕我撒酒疯，就把我赶走了！”
“也是，酒后不能剧烈运动，容易上头……”林希芷微笑着。
“是啊，我后来就上头了，以后还是得少喝点，您也要注意身体。”
“嗯……”林希芷温婉地一笑。
幸好服务员把刚才点的食物送到了，大家这才能继续吃早餐。
林希芷把鱼翅羹放在田野面前，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
气氛很微妙，对某些人来说，却很压抑，另外两个人只敢小心翼翼地吃肠粉和炒面。
“Ring a ling 叮咚……”某人的手机又响了。
田野一听就头大，这伴奏他昨晚听过太多次了！
甚至都跑进他的梦里了。
他梦见长发洒在白色枕头上，手机响了，林希芷点了接听……
“喂？什么嗯不嗯的……你受伤了？呵……什么传闻？我很忙，哪有时间看小道消息！门票？两百万？我可以看，你发过来吧……先这样！不中用的小垃圾……”
林希芷挂断了电话，翻看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机推到田野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看懂吗？”
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截图，上面有二维码和文字——
“紧急撤离通行证，准入区域：348临时避难区，编号144164397XX，24小时内有效！请于12月2日中午12:00分前到达指定地点，过期作废！请注意，本通行证为不记名发放，请谨慎保存，丢失不补，扫码进入，仅限使用一次！报到地址为：46X国道1179B段……”
紧急撤离？避难区？24小时？
田野皱起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上来。
朱子雅的手机里有这方面的信息，好像是说，一旦确定灾难会发生，就会开启避难区！
当时他只是随便翻看，其实并不在意。
朱子雅的单位已经演练过很多遍了，她的日常工作就是这样，整天紧张兮兮的。
可现在，避难区门票出现了，也就意味着灾难真的会发生？
田野有些发懵。
他根本不想接受的传言、根本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