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善脸色也不怎么好,当众被拒婚,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情绪无处发泄,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坐在一旁吃饭看戏的阮漪身上。
“阮姑娘,当初温若寒炼制走尸,靠的是阴铁,如今温若寒已经伏诛,此等凶邪之物,全都交由你们温氏保管,恐怕不妥吧……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怕是又要搅得百家不得安宁。”
阮漪端着酒杯笑问:“金宗主的意思是,这阴虎符应该交给你来保管喽?”
“若是诸位放心的话,金某也可以代为保管的。”
说起阴铁,方才还在附和金光善的众人纷纷不说话了。
“怎么,诸位可是信不过金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迎合。
阮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朗声笑道:“金宗主想要阴铁,我自然可以做主交给你,不过……”
金光善也不管旁人如何看他,颇有些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要向金宗主讨要一个人,只要将此人交给我,我立刻将四块阴铁尽数奉上。”
“此话当真?”
金光善有些不敢相信阮漪这么轻易就答应交出阴铁这种宝物,有些怀疑的问道。
阮漪示意金光善看着偌大的斗妍厅里的众人,“这么多家主和修士在场,自然做不得假,金宗主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大家吗?”
不知哪个人说了一句,“就算要保管也不能将四块全都给一家保管吧?谁知道家里会不会有叛徒?”
金光善循着声音看过去,并没有发现是哪一个人说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开了头,自然有人附和。阴铁这等威力的法宝谁不想要?谁不忌惮?
在场能当上家主的人岂会看不出来金光善打的什么主意?这要是被他得了阴铁,哪里还会有他们的好日子?他们可不想再来一个“温王”。
“好!你说,要哪个人?我这就让人给你带上来!”
阮漪微微一笑,朝金光善一礼:“金宗主爽快!之前温若寒身边有一个小流氓,帮着他做了好些惨绝人寰的事,本想着大战结束之后好好惩治他,结果被他逃了。
听闻前不久他再次出来作恶,跑到栎阳城屠了常氏一家,被金宗主抓到了,便想向金宗主讨要回来,亲手惩治这个败类。”
“你是说薛洋?”
阮漪点头:“正是。”
金光善和金光瑶对视一眼,脸上分明写着犹豫。
一直坐在一旁未出声的聂明玦倒是忽然插了话:“金宗主,薛洋本就是温氏的人,既然主家都来讨要了,就交出来吧。”
先前他本以为薛洋干了这等屠人满门的事,兰陵金氏会直接杀了他,没想到却只是终身囚禁在地牢。若是交给阮漪,以阮漪的行事风格,薛洋绝对是难逃一死!
阮漪也不着急,朝聂明玦点了点头,无所谓道:“看来金宗主还要同敛芳尊商量一番,没关系,我也不急,你们商量完再找我要阴铁也不迟。”
话音刚落,金光善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他一个宗主,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私生子说三道四了?当即大手一挥:“不必,本宗主的决定还轮不到他来干涉。来人,去把薛洋带上来!”
等待的过程中,斗妍厅里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在说金光瑶在认祖归宗前的那些事。
阮漪看了看当事人的反应,金光瑶像是没有听到那些议论他的话一样,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站在一旁。
嗯,不愧是敛芳尊,忍耐力果然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难怪最后他能成事。
没过多久,金氏弟子便押着薛洋上来了。
“阮漪,你看是不是此人?”
一看到阮漪,薛洋十分嚣张地打了个招呼:“哟,阮漪,好久不见啊!终于换回女装了?还挺像回事的嘛!!”
阮漪不搭理他,“没错,就是此人。”
“那方才你答应过的……”
金光善已经迫不及待要阮漪交出阴铁了,至于薛洋,他对阴铁颇有研究,留着他还有用,等到阮漪带人回去的时候,安排人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便可,谁又能知道是他干的呢?
就算有人怀疑他,那也得拿的出证据来才行!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找不到证据,不过是藏一个人罢了,还难不住他。
阮漪摆摆手:“此事先不急,金宗主这地板好清理吗?若是不小心洒了点什么液体上去,金宗主不会怪我吧?”
金光善皱眉:“阮漪,人我已经交给你了,难不成你想反悔?”
温情猜到阮漪想做什么,帮腔道:“金宗主放心,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微澜不会出尔反尔,若她反悔,大家大可以一起将她拦住。”
金光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在场这么多家主,还怕拦不住一个女子?
“这地板都是上好的石料,水撒上去不会渗透,脏了擦一擦就好了,阮姑娘不必担心。就算是不小心洒了什么,金宗主也不会同你计较的。”
聂怀桑摇了摇扇子贴心的回答阮漪方才的问题,金光善也是不耐烦地点头,阮漪似乎是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待会儿弄脏了地板,金宗主会让我赔呢!我们温氏现如今百废待兴,可没太多钱拿来赔。”
阮漪放下手里的鸡腿,站起身朝薛洋走过去。
“薛洋,确实是好久不见,不夜天一别,你倒是潇洒的很啊!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杀了常萍一家。”
薛洋虽然被人押着,但脸上还是那副欠揍的笑,“哈哈,是不是很惊讶啊?阮漪,你以为将他们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吗?我说了要屠他满门,就一定会做到,连条狗都不会给他留下!!”
阮漪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因为幼时断了指断了善的人,她也是无奈。她最初也尝试过将这个长歪了的孩子掰正,但都无济于事。原本以为上次常宅的教训能让他长长记性,没想到还是让他屠了常氏。
“你对那些没有伤害过你的无辜之人就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吗?”
“悔过?我为什么要悔过?!悔过能让我的手指长回来吗?!错的人是常慈安!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做了常氏的人,他们活该!!”
阮漪摇摇头,常慈安有错,但这也绝对不该成为薛洋杀人全家的理由,那些老弱妇孺何等无辜,就这么死在了薛洋的手里,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既如此,你便以死谢罪吧!”
“等等!!”
金光瑶反应过来阮漪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阮漪一剑刺进了薛洋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