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身后的男人微微扶了一下林绵绵的肩头,帮她站稳便立刻松开手。
林绵绵能察觉到,马车边的男人视线越过她与身后男人对视。
他们的视线如同两把利剑,在虚空中形成一个无形的气场,难以名状的力量碰撞,较量。
夹在中间的林绵绵压力巨大,腿都开始发软。
就在远处男人身形微动时,尤里尔如天神般清润的声音打破了僵局:“索兰!”
“哈哈,你能来我真高——兴?”
尤里尔原本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靠近马车的步伐亦停下。
他没听到索兰的心跳——
“索兰——你?”尤里尔疑惑迟疑出声。
马车旁的索兰·纳撒尼尔也听说了尤里尔身体的异常。
他收回视线,看向尤里尔口中啧了一声:“看来你也中招了,走,进去再说,快闷死我了。”
说着他快步走到会客厅的大门柱子边,那里没有阳光,才飞快解下身上包裹的黑袍,头巾。
林绵绵这才看清这另一位吸血鬼亲王,索兰·纳撒尼尔的样貌。
他有一头光泽柔顺的铂金色长发,五官有着不输尤里尔俊美,与他不同的是那双如极品翠玉般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看人时眼波流光溢彩,风情万种,透出一股妖异之美。
但这样一双媚眼里,仿佛住了一只嗜血的兽。
“收好。”索兰姿态懒怠把衣服朝旁边一扔,林绵绵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女仆。
她一直低头缩胸,站在阴暗处,让人难以注意到。
“去我房里说吧,克伦威尔你也来。”
尤里尔虽然听出克伦威尔还有心跳,但他的心跳比普通人都要快好几倍,也十分不正常。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尤里尔也大致摸清了中咒的时间,地点。
四个多月前,纳撒尼尔家族族长的寿宴。
当时参加的年轻贵族少爷,打听来好几个回去都生了重病。
已经死了两个。
一行人转场去了尤里尔的书房。
进了书房,林绵绵才看清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克伦威尔·加布尔雷思 ,未来的狼王。
他长得极高,比尤里尔和索兰还高半个头,有着一头深棕色卷发,却被顽强的发蜡打理地整整齐齐。
不像索兰和尤里尔穿着略宽松的丝绸衬衫,反而穿着布料坚挺的白衬衫。
衣服是定做的,没有被那一看饱满的大胸肌撑开,整个衬衫都平平整整,扣子还扣到了顶。
是一个清贵雍容,持重有礼的人。
怪不得尤里尔偶尔提起克伦威尔,都是用老古板形容他。
“索兰,你知道这个诅咒是怎么回事吗?”
二位贵族少爷都坐下后,尤里尔便直接开门见山问起。
这个城堡中,除了他和林绵绵,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如今来了同命相连的人,难免心急想了解。
“怎么,这个脸生的小女仆是可靠的人?”
索兰大开着手臂懒懒地倚在沙发背上,独占一张,眼睛不断打量着,不远处一直散发惑人甜香的黑发女仆。
海藻般的长发,雪白如玉的肌肤,杏眼乌润,神情怯怯颤颤,细腰更是羸弱易折。
就连长相都是他喜欢的那款。
“雪柔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忠心可靠,倒是你那边跟着的——”
尤里尔察觉到索兰露骨的打量,心中略有些不喜,反讽道。
索兰啧了啧,修长的手指打了个响。
那个一直垂头的金发女仆就颤颤走到他脚边跪下,撩开长发朝索兰献出脖颈。
索兰漫不经心撩起金发女仆的一缕发丝,那神情好似在对待挚爱之人:“她全家都在我手上,更何况她见过背叛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说着眉梢荡着笑意,眼底却深情一收,尽是轻蔑之色。
瞬间一热一冷,整一个变脸大师。
他收回手还从衣襟里掏出一块丝帕,来来回回擦了好几回,那摸过金发女仆头发的手指。
变态!!
林绵绵见那金发女仆随着索兰的话,浑身克制又恐惧地颤抖。
又看到她脖颈间好几个圆形对称的伤口,就能感觉到她的主人,索兰·纳撒尼尔内里肯定是个变态。
林绵绵心中不由庆幸她先遇到的,是只有些嘴硬,口是心非的尤里尔。
“是安东尼。”
沉稳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林绵绵的思绪。
她寻声望去,克伦威尔端坐在沙发上,眼神略鄙夷地看了索兰一眼:“他抛弃了一个女人,没想到那个女人是个等级不低的女巫。”
“呵!起先我还怀疑是我招惹的,没想安东尼那小子看着老实,背地里玩得那么花。”
索兰嗤笑了一声,接过话头:“女巫族长已经知道了此事,她虽处罚了那位女巫,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说着伸手摸上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片寂静。
“无法挽回?这——克伦威尔你的身体产生了什么异变?”
尤里尔担忧问道。
克伦威尔沉然静谧了一会:“我似乎还是活着,但已经不算人类,身上带着的诅咒,若是伤了人,是我族人会跟着一样异变,不是我族就会痛苦死去。”
林绵绵听出克伦威尔讲述的声音中带着沉重和忏悔,便知他得出这种结论,必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呵呵,看来你们加布尔雷思家族,血液中流传着某种不同的东西,哪像我们这些普通人中了咒便成了活尸。”
索兰的话明上夸赞,实则暗讽,让林绵绵有些奇怪,索兰似乎跟克伦威尔关系很不好。
三人交换了信息后,知道事已无法挽回,便只能讨论如何尽量隐瞒。
虽然索兰和克伦威尔没有明说,尤里尔也从他们的只字片语中,听出他们异变后必定经历过惨烈的抵抗,如今才能安然站在这里。
他心中不由庆幸当时守在自己身旁的是林雪柔,她就像一团温暖的火,保护着已经冰冷僵硬的他。
这三个月她更是帮他度过各种暴露的风险,让骤然变成怪物,恐慌不已的他,得到了仁慈的爱意。
而索兰也明显感觉到尤里尔身上,没有任何颓废的气息。
整个城堡气氛高扬,完全没有他来之前担忧的那些情况。
这说明尤里尔隐藏得很好,想到此索兰不由想起刚才尤里尔说,那个貌美纤弱的华夏族女仆是唯一的知情者。
他不信!连他的母亲都无法克制地说他是怪物!
索兰的眼孔微微开始泛红,忍不住出声询问:“尤里尔,你刚才说这个女仆是唯一的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