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沉吟半晌,道:“旭凤无礼在先,可事情已成定局。本座想着不如让旭凤立刻迎娶锦觅,整个天界也愿以大礼相待,水神意下如何?”
水神却不答,他意味深长地笑笑,提起了一件早已被众人遗忘的事情,“说来四千年前我与临秀成婚之时,陛下曾许诺:若我有长子,就和陛下长子义结金兰,若我有长女,就和陛下长子结两性之好。不知天帝可还记得?”
天帝长子是润玉,水神此刻提起这桩旧日婚约,无非在说,不要旭凤,而是要让润玉娶了锦觅。
天帝皱起眉头,“我儿润玉已有孩儿,且如今旭凤和锦觅有了夫妻之实,此事是否有不妥之处?”
水神笑笑,先问了锦觅一句,“夜神大殿性情温和,以后对你必然不差,觅儿,你可愿意嫁给夜神?”
锦觅拧着眉,“爹爹喜欢夜神大殿吗?”
水神道:“自然,比起趁机哄骗无知女子的人,夜神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锦觅哦了一声,想起私下曾经见过的夜神,的确很温柔,便道:“爹爹喜欢,我也喜欢。”
水神笑意加深,对天帝说的话浑然不在意,“且不说夜神殿下四海皆闻脾性甚好,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定然不介意觅儿的事。”
“而且即便有了孩子,小殿下却无母亲,又已经是上神的实力,能够自立门户,到时候锦觅进门了,就可让小殿下另居他殿,不会有碍夜神和觅儿相处的。”
天帝先是不解,听到水神解释之后,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不错,润玉娶了锦觅,天界就有了水族、花界的势力。
穗禾又喜欢旭凤,鸟族便归了旭凤。
倒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天帝点头道:“好,就依照你所说,让润玉迎娶锦觅。只是今日之事闹得有些大,不便立刻外传此事。等本座将事情平息之后,再对外宣告我们儿女的婚事吧。”
水神点头道:“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水神与天帝商量完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不愿看地上躺着的旭凤一眼,最后说了一句:“锦觅我先带回去了,至于火神,请天帝好好看管,不要坏了觅儿的婚事。”
等水神满意离开后,天帝收回脸上挂着的笑容,沉下脸,心里有些不满,可还是极力忍下怒火,先带旭凤回了殿内。
然后又给旭凤传了灵力过去疗伤,很快旭凤的伤势好了大半。
天帝这才扔下旭凤,拂袖而去,命令栖梧宫的仙童看好旭凤,绝不准让他出了宫门,否则旭凤踏出一步,就有一人跟着魂飞魄散。
仙童们咽咽口水,诚惶诚恐地应了下来。
等旭凤醒来时,模糊见眼前一个女子身影,他便以为是锦觅在悉心照顾他。旭凤先是扬起嘴角,后又伤心道:“锦觅,昨日你为何要和水神说,你对我只是普通情谊?”
那女子转过身来,却是穗禾的面容。
穗禾冷淡地说:“殿下应该心知肚明她从未喜欢过殿下,殿下为何要自欺欺人?”
旭凤立刻收回笑,严肃道:“你怎么在此?锦觅呢,为什么不是她来照顾我?”
穗禾扔下为他擦汗的手帕,一字一句道:“天帝陛下方才召见了我,说是已经决定为我和殿下定了婚约,此事绝无更改。”
“还请殿下尽快忘了锦觅,我穗禾会担当起殿下正妃的职责。”
旭凤不可置信,挣扎着起身,“这不可能,众人皆知我与锦觅已经是夫妻了,父帝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我要去找父帝问个明白。”
穗禾道:“天帝亲令不可更改,而且殿下已被禁足,还是在栖梧宫安心养伤吧。”
旭凤愤怒道:“那让锦觅来见我,总之我绝不会和你成婚的。”
穗禾微眯着眼,挥手间旭凤就又昏睡过去。
穗禾转身大步迈出栖梧宫,隐匿身形往洛湘府而去。
她在天后手下做了这么多年的事,百般讨好天后,才爬上鸟族族长的位置。
即便如此,也没有换来她和旭凤的婚事。
如今好不容易她就要再进一步,以后更是未尝不能登上天后宝座。
谁也不能挡在她面前!
锦觅,去死吧!
———
洛湘府。
水神在深深叹气,锦觅闹出这种事,天界传的沸沸扬扬,为了锦觅不被影响,他今晨就把她送回了花界。
他又找了些人界的话本子,嘱咐锦觅能在花界看完,至少懂些人情世故。
水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够,锦觅实力低微,天界之大,哪一个不能对锦觅下手,她却毫无还手之力。
水神皱眉思索着,手上的棋子迟迟不落。
风神关心道:“师兄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这天界传得再广,也不会传到花界。况且锦觅从小在花界长大,长芳主会好好照顾她的。”
水神回过神,摇头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说起长芳主,我此去花界,见花界的芳主们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连说话也恍惚,不知花界出了什么事,让她们如此疲惫。幸好觅儿只是回去修养,不用长芳主看顾。”
水神又道:“觅儿实力不济,毫无自保之力,我也不能时时护着她。我在想,不如以我半身修为炼制一件水系法宝,让觅儿拿着防身。”
风神皱眉道:“师兄,我们修炼不易,多少年的苦寒才得如今的修为,不如我们好好教导锦觅,让她快些成长起来,才是正途啊。”
“再者,师兄肩负水族重任,失了修为,如何照看水族上万水域?”
水神拒绝道:“觅儿的安全要紧,这次不就是个极大的教训。临秀,我相信你,至于水族今后就托付给你了。”
风神诺诺无言,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只得看水神进了居室,为锦觅炼制法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