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人敞着胸膛，平坦的肚子一起一浮，烛火照映下，白皙的皮肤泛上一层暖黄的荧光。
临渊收住目光，默默合上眼眸，用灵力撑起被子，轻轻地覆上那层暖暖光泽的皮肤。
可睡着的人却觉得热，一脚踢飞了刚盖好的被子，敞着肚子继续睡。
临渊眨了眨眼，又施法将被子盖了回去。
如是几次，他收回了手，淡淡道，“你醒了。”
被识破的人伸了个懒腰，侧躺着撑着脑袋，腰部向下凹陷，曲线美好，惹人遐想。
“哟，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不久。”
沈长华抬起腿又踢了踢被子，朝着冷淡无波的人眨了个俏皮的眼，“沉境峰的床塌了，师兄今晚来你这借宿一晚哈！”
临渊面不改色，声音清沉，“随你。”
沈长华惊，“这么好说话？”
“习惯。”
倒也不是临渊好说话，而是习惯了沈长华来霸占他床铺的行为，只要他在宗内，一月以内，必有半数是要赖在玉室里的。
沈长华的理由很简单。
“小师弟啊，你的床怎么这么好睡~”
沈长华眼珠子转了转，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盛情邀请，“师弟，夜深了，快歇息吧~”
临渊的目光停留在他拍的位置一会儿，又快速离开，只淡淡道，“打坐。”
沈长华又扯他袖子，宽大的银白外袍被扯得往下坠，临渊微微侧头，看着耷拉了半个肩头的外袍，一挥手，沈长华就飞到了床边。
“你好冷漠呀，临渊哥哥~”
临渊眸色变深，不禁蹙起峰眉，声音冷了几度，“慎言。”
“哼，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天天要我抱着才能睡，我才离开半步，你就师兄师兄的叫，眼泪流的......”
“荒唐！”
见人有了动怒的趋势，沈长华得意地大笑，指着那难得一见的表情捧腹欢喜。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不睡就不睡吧，师兄以后不跟你睡了就是。”
临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捏住，嘴角也抿了起来。
恍惚时，面前忽然飞来一个册子，他下意识转过头，动作之快，像是预判！
沈长华像是个抓到小偷的捕快一般激动地跳起来，抓着他的反应调笑，“呐呐呐！还说你没看过！”
“荒唐！”
册子上的小人儿还在尽责地肢体交流，临渊皱了皱眉，一挥手，册子便被灵力击碎，连渣都不剩，只留下来不及被毁灭的残音......
但他同时也被沈长华扑倒，兴奋的人乐地消遣他，眼睛直直盯着他慌乱的双眼，“哈哈！这么急于毁尸灭迹！还说没看过！”
“起来。”
沈长华晃着脑袋扮了个鬼脸，贱兮兮道，“没想到光风霁月的临渊仙尊，原来背地里也会看小人书啊~”
“起来。”
沈长华眼睛瞪大，惊喜不已，揪着人的衣襟道，“所以你是承认看过喽！哈哈哈哈，师弟呀师弟，其实也没什么呢，本来就是专门买给你的，你要是不看，岂不是辜负师兄的一片心意？”
“我没看。”
沈长华摇了摇头，佯装失望道，“看了也没什么嘛，不然以后什么也不懂，很吃亏的哦！”
“不需要。”
“哈？”沈长华忍着笑，夸张地问，
可临渊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的眸色渐深，神情凝重，认真道，“不需要那个。”
沈长华一顿，反应慢了半拍，疑惑道，“那你想要什么类型哒？”
临渊没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面上的那双眼睛。
沈长华觉得自己忘记了思考，那双眼睛似有魔力，吸引着他往下，往下，直到整个人都被吸进去......
“师尊！”
“师尊——”
门外传来呼喊，似乎一刻也等不得，沈长华猛然惊醒，赶紧应声，“哎——来啦来啦！”
迅速地爬起，沈长华一边穿衣服一边慌忙道，“我徒弟来找我了，师弟，我先回去啦！”
临渊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只是眸色又变回往常的冰冷，甚至更冷了几度，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站在原地。
沈长华冲出门去，跑了几步，又冲了回来。
“师弟不要伤心！”
临渊抬起眼眸，手指紧紧捏着。
“床底还有几本呢！哈哈哈哈哈哈！”
屋内还残留着沈长华嚣张的笑声，临渊默默垂了眼眸，冰冷的神色闪过一瞬间的落寞。
走去关上那扇窗，他把侧歪的蒲团放回原地，默默坐回那张凌乱的床榻上。
沈长华窜出门后，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抱着手臂和巡夜对峙的小徒弟。
搭上巡夜弟子的肩膀，沈长华冲人吹了个口哨道，“怎么了小黎？”
“长华仙尊！小师弟非要来这里找你，我都说你不在......哎？你怎么在这儿啊？”
望玉峰的弟子见了沈长华，熟得连上下礼节都不做，忽然明白过来，压低声音道，“仙尊，你这样子我们很难搞的！快回家吧！”
沈长华拍了拍小弟子的肩膀，一把抱起自己的小徒弟，笑嘻嘻道，“明儿见！”
蛟冥挣着要下来，小脸臭着，不愿搭理人。
“小蛟是来找师尊的吗，师尊太感动了~”
“哼！”蛟冥气鼓鼓地别过脸， 双臂使劲儿推着人，“放我下去！成什么样子`!”
“现在师尊抱你，以后你长大了，师尊走不动了，换你来背师尊嘛~”
“谁要背你！放我下去！”
沈长华揉了揉小徒弟的脑袋，亲昵地捏了捏那气鼓鼓的小脸，“是不是想师尊啦？”
“谁想你了，我、我只不过是来找东西，落下东西了而已！”
“哦？方才我好想听见有人叫我‘师尊’‘师尊’的呢.....”
蛟冥脸颊发热，气鼓鼓凶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还有，你自己没有山头吗？干嘛到处赖着睡！”
让他好找！
沈长华装着委屈兮兮，用脑袋蹭着人家的小胸膛，“不是你不让师尊进屋的嘛......”
“哼，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让你去揍蛇妖的时候你怎么不去！”
沈长华打着哈哈，又装可怜卖惨，蛟冥甩着肩膀不让他砰，二人回到山头时，蛟冥已经趴在沈长华肩上睡着了。
小小的脑袋乖乖地趴在他肩上，呼吸轻轻的，喷在颈侧像是羽毛搔过。
沈长华把小徒弟轻轻放回床榻，却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袖子。
睡着的人似乎很不安，嘤咛了声，竟然“呜呜”地想哭。
沈长华赶紧弯下腰轻轻拍拍小徒弟的肩膀，语气低柔，“小蛟乖啊，师尊不走。”
睡着的人眉头舒展开，不自觉地“嗯”了一声，可手还是没有放过那片衣袖。
沈长华无奈，只好翻身上床，刚一躺下，小徒弟就循着气息滚进了他的怀里。
一双手臂轻车熟路地查过他的臂下，紧紧地抱着不放。
就这，小家伙还是不满意，似刚出声的小狗呜呜地嘟囔着，沈长华宠溺一笑，将手覆上去，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徒弟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