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夫人闻听不由得有些失望,喃喃自语道:“不是她,居然不是她。那这盒暴雨梨花针,全天下我只送给了他,此刻怎么会在这小女孩身上出现?这倒奇了…… ”
她只顾喃喃自语,却似乎忘记了白术和云鬼的存在,只是望着手中的铁盒,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皱眉苦思。
云鬼脱离了媚影控制,心情渐已平复,只是想到自己定力如此浅薄,不由得面红耳赤,脚下却赶紧退开了两步,不敢再看向媚杀夫人。
此刻见媚杀夫人如进梦境,心急却又不敢催促,在一旁是抓耳挠腮,站立不安。
良久,媚杀夫人才如梦方醒,开口道:“你身上之毒,我能解开。放眼天下,也唯有我能而已……不过……”
白术和云鬼闻听此言,喜出望外,不禁相拥欢呼。
云鬼欢呼半晌才想起,媚杀夫人似乎话音未完,赶紧追问:“夫人,你说不过……不过什么……”
媚杀夫人冷冷的看着他,徐徐说道:“不过我曾发过毒誓,若解此毒,必定要有肯为中毒者舍身弃命之人,我才能动手,否则,我也是爱莫能助…… ”
云鬼展颜笑道:“这有何难,我愿为小白术舍身弃命,即使永堕轮回,也无怨无悔!”
白术大声疾呼:“云鬼,不可…… ”
媚杀夫人眯眼盯着云鬼:“所言非虚?可否当真?”
云鬼正色道:“非虚!当真!”
白术听了,心里又急又乱,她怎肯让云鬼为救自己而舍了性命?
急切间上前紧紧抱着云鬼,不愿放手,不想却牵动了病痛,本就苍白的脸更如宣纸一样,那胸间传来的剧痛几乎要震停心脉的跳动,她松开手,无力的瘫软在地。
“还愣着干什么?抱起她,跟我来……”
云鬼随着媚杀夫人的吩咐,弯腰抱起白术,跟着她向屋内走去。
“白术,白术……你怎么样?”
云鬼把白术放在床榻上,轻声呼唤。
白术双眼紧闭,这次的病痛加上急火攻心,来势汹汹,竟让她晕了过去。
媚杀夫人抓起白术的手腕,搭手诊脉,良久才开口道:“一时半会倒还死不了,少年,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甘心情愿为她去死?”
云鬼望着白术苍白的小脸,看着她因剧痛而一直紧闭的双唇,不知何故,心中竟是无限怜惜。
生,或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唯一让他庆幸的是,他的选择却能挽救这个女孩子的性命。
可以让她尽情去感受青春奔放的花季……可以让她无忧无虑的,和所爱的人在一起……
一念及此,仿如有一种圣洁的光辉笼罩在这个少年身上。
云鬼顿时感到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他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没错,我心甘情愿。”
“此毒难解,就在于没人能够想到,要用断肠草煎成汁,做引服药。而所幸,天涯难觅的断肠草在此谷中,却稀疏平常,你去谷中摘得两颗回来,给我做药引…… ”
云鬼问清断肠草的样子,转身离开。
媚杀夫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又望了望躺在床榻的白术,不禁有些黯然。
想起多年前遇到的那人,却是宁愿死也不想和她在一起,以至自己终于因爱成恨,狠心向那人下了无药可解的碧草蚀心毒,才绝情而去。
而今想来,自己当年却也过于执着了。
媚杀夫人想到此,口中不由得轻声叹道:唉,冤家……
几棵断肠草摆在一起,外形上根本分辨不出差异。
云鬼不解的立在一旁,看着媚杀夫人泡制:“这断肠草奇异在分为雌雄,但外观又分辨不出。唯一知道的是,雄草有毒,浅尝立死。雌草无害,却又无法入药。我现在要一颗一颗的熬制成汁,需要你把雄草分辨出来,你可想好了,当你分辨出来之时,亦是你绝命之时。”
云鬼点了点头,拱手道:“还望夫人尽心救治白术。云鬼准备好了。 ”
许久,两碗熬得极浓泛着绿光的汤汁摆在了桌面上。云鬼最后望了一眼昏迷中的白术,毫不犹豫的端起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