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鬼,你知道人生七苦吗? ”
白术问道。
“知道。”云鬼抽噎答道:“佛经说,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是为人生七苦。 ”
“嗯,没错。那么云鬼,你恐惧哪一种?”
少年抬起头,迷茫的望向远方思索,良久回答:“我恐惧老去……相识的相爱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仿佛这世界就剩下了你一个,你有心阻拦,却无奈只能回忆………… ”
白术重重叹道:“是的,你孤独太久了,害怕一个人老去。传说以前有个女子,自负织艺无敌,放言说即使智慧女神雅典娜,也要甘拜下风。
雅典娜化身凡人和她比试,轻易就胜了她,于是惩罚她永远不死。
如果永生对某些人来说求之不得,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却是求死不能。那女子眼看着身边的亲人爱人一个个离她而去,自己却老无所依,追悔莫及,化为蜘蛛,终日织造……老去,确实令人恐惧。”
少年收回目光望向白术,问道:“白术,你呢?”
“我?我恐惧爱别离!
明明相知相惜,却不能相守一起,这份绝望,痛彻心扉。
旧时也有传,一对男女,得罪了上天,于是受罚变成了黄泉路上忘川河畔的花妖和叶妖,并被明白告知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开叶已落,花落叶方生。
花妖苦苦等待一千年,可只有她黯然凋谢后,叶妖才能出现,叶妖也是如此,必定要等叶落,花方许开……”
少年不由听呆了,问道:“那么,就没有别的办法相见了吗? ”
白术轻轻摇了摇头:“佛祖曾行经忘川河畔,遇到一株火红妖艳的花。佛祖神通广大,一眼就看出此花怨念深重。佛祖即不悲伤,也不愤怒,只是携了那花道:前世有因,后世有果。我虽不能帮你解除咒语,那就把你带去彼岸吧,让你在那花开遍野……”
少年听痴了,急切的问:“后来呢? ”
“后来,佛祖渡河时,被河水打湿了鲜花。等到了彼岸,发现花已变成白色。
佛祖沉思良久,大笑说: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恩,好花,你就叫曼陀罗了……
于是忘川河畔两岸就有了两种鲜艳的花,火红的叫曼珠沙,洁白的叫曼陀罗,它们都是彼岸花…… ”
少年云鬼听到此,不禁点头:“白术,那看来,你心中也有一个不能到达的彼岸……”
白术垂下眼睑:“是的,我感觉我今生,再也无法见到想念的母亲和父亲了…… ”
云鬼不由得上前握住白术的纤手,大声道:“白术,你放心,哪怕老天只给我们一天时间,我也会陪着你找下去……哪怕天涯,哪怕海角……我…我……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
闲逸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又一个夜幕降临时,强盗的哨箭打破了这份宁静。
贼盗挥舞着马刀,口中呼喝着四面围来,众人翻身上马迎敌。 厮杀中,血光四溅,不时有人中刀倒下。
云鬼满头大汗的挥舞着砍刀穿过人群,看到白术安然,不由松了口气,顾不上多说,拉起白术就要扶她上马。
白术急道:“云鬼,放我下来。 ”
云鬼道:“白术,你快走,强盗太多,大伙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