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路北行,不一日,来到临安城。
临安地处江南,繁华锦盛。曾为南越政权国都。后因靖康之乱,皇室南渡,在绍兴八年,方定都于此。
筱暮雨她们进了城,下马缓缓而行。
丢丢自从有了无影追风之后,再也不肯坐马,每日骑在他的肩背,左顾右盼,甚是怡然自得。
城中市井有序,百业兴旺,大街上人来车往,游人如织,置身其中,浑然忘了还有北国领土正遭金人蹂躏。
前方的广场空闲处,围了一圈人群,近前一看,却是有两人在杂耍卖艺。
其中一个虬髯汉子身着短衣,袒露右臂,正抱着双拳团团作揖。
汉子生的浓眉怒目,粗狂孔武,身上肌肉坟起,一望便知有着一身外练功夫。
只听他开口道:“各位父老,在下原本北地人氏,只因金贼南侵,占我家园,百姓们流离失所,放眼望去,尽是无家可归之人。我携小徒也一路南下,流落江湖,今到了天子脚下,借块宝地,耍两趟拳脚,混口饭吃,还望各位父老慷慨……”
说完取出一柄钢刀,起个手势,施展了一套刀法。
筱暮雨见多识广,见那汉子单刀在手,顾盼生辉,那招式并不花哨,却虎虎生威,隐隐挟带风雷之势。
不由得侧身向其余人轻声说道:“这卖艺的竟有一身真功夫,这套刀法俨然是鲁东薛家的断魂刀法。”
汉子使完刀法,却见围观人群并不热情,不禁心中暗叹道:“果然识货的人不多,唉,可惜我英雄落魄,看来也只能耍一些哗众取宠的玩艺儿了。”
心里想罢,取过一条长凳,把衣衫解开,袒胸仰躺上面。口中喊到:“小柒篱,拿石板和铁锤过来,咱们给大家伙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另一个人应声而出,却是一个女孩子,约摸十五六岁,粉嫩的小脸,镶嵌着两粒乌溜溜的黑眼珠,梳着双丫髻,一副小可爱的模样。
柒篱费力搬起边上的一块厚石,小心的放置到汉子身上,又拿起一个重磅铁锤,想高高抡起,却又似乎力有未逮,试了几次,均没成功。
围观人群哄声而笑。
柒篱涨红了小脸,唤那汉子道:“师傅,一天没吃饭呢,实在是没有力气。”
那汉子闻听,无奈推开厚石从凳子上爬起。
讪讪向人群拱手道:“不知哪一位愿意出手相助,帮在下完成这个表演。”
人群中跳出一个人,却带着泼皮习气,一边捋袖挽衣,一边手中抛接一块碎银子叫道:“碎大石有什么能耐,你让我在肚子上敲得两下,这锭银子就当赏赐,如何?”
人群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汉子面色一沉,待要发火,转念一想“算了,常言道‘龙降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况且我一身横练功夫,被他砸上两下也不打紧……”
未等他思忖完毕,人群里走出一个少女,伸脚把那泼皮踢了一个跟头,柳眉一竖,骂道:“有多远滚多远!”
那泼皮从地上爬起,正待破口大骂,忽被少女的寒厉目光一扫,不觉打了个冷颤,知晓厉害,钻出人群走了。
少女正是寒雪,她一身侠骨柔肠,最是见不得不平事,见汉子被挑衅,忍不住走出来管上一管。
寒雪皱眉道:“瞧你一身功夫,也是个人物,怎会沦落街头卖艺,可不糟蹋了这身本事?”
那汉子面上一囧,张口结舌,却是嗫嚅着回答不出。
旁边的女徒柒篱道:“我师傅他是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