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苏瑾那丫头的女儿,这臭丫头,十年前一别,再未相见,没想到竟已不在人世……”
无想师太端坐在蒲团上,眼望着小言曦,依稀看到了当年那个惠心兰质,冰雪聪明的苏瑾姑娘的模样。
小言曦和罗东陪坐在一旁,她一双大眼睛忽闪着,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峨眉掌门。
见她虽年近五旬,华发已生,但面色沉静目光神炯,不怒自威。
小言曦答道:“母亲当年是因生我难产而死。”
无想师太轻叹了一声点头道:“当年她因体弱多病,前来山上修行。若不是后来遇到姓言的小子,又怎会有此一难?罢了,也是命该如此。七秀……”
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应声而入。
“你带着言曦下去安排食宿,这位罗大侠,弊处简陋,就不留客了。护送孤女之情,心表感谢。”
罗东起身拱手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小曦曦乃是忠良之后,以后,还望师太受累,辛勤抚育。”
无想师太微微颔首。
小言曦也知道和罗叔叔分别在际,这十余日相处,早已暗把他当做了亲近之人,今日又要分离,毕竟年幼,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哭着奔向罗东,紧紧抱着不愿放手。
七秀姑娘赶紧跑上前来,一边帮小言曦抹拭泪水,一边劝慰道:“小曦曦听话,罗叔叔会经常来看你的,再不走,天色就黑了,山中多有猛兽,你要为罗叔叔的安全着想哦”
小言曦无奈只好止住泪水,和罗东依依而别。
言曦自此便在峨眉安顿下来。
那掌门无想师太垂怜她孤苦,破例收她做关门弟子。只因年幼,暂时不能以武功相授,每日里便亲为传授本门内功心法,熟记之余,又点拨一些吐纳呼吸打坐之法,至于日常饮食,全交于七秀照顾。
七秀姑娘也才十六七岁,心地良善,甚是喜爱这个乖巧小师妹。
平日里悉心照料吃穿不说,功课闲暇之余,便陪着言曦四处玩耍,摘野果,采鲜花,林间山泉嬉戏,山野草地追逐,如此日久,言曦思亲之痛,方稍稍释怀。
暑尽秋来,转眼数月过去。
这一日,七秀领了言曦,到一处山谷林间捡拾蘑菇。
这片树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平时又少有人来,两人此行,居然收获颇多。
天色已晚,正打算回转,忽听密林深处,传出几声吱吱哀鸣。
两人仔细倾听,却是幼猴叫声。
峨眉山中猴类颇多,且通人性。平日里见人不惊,更有甚者,竟会结伴而出,拦路向行人乞食,让人啼笑皆非。
七秀和言曦听到的叫声,却与往日不同,不由得好奇心盛,循声找去。
到得近前,果然是一只猕猴幼崽,守着一处,低低哀鸣,盘桓不去。
却是猎户放置的捕兽夹捕住了一只母猴,那母猴身上原本带伤,挣脱不去,加重伤势,竟然死去。
剩下一只幼崽无处可依,唯有守在母亲身旁,声声哀唤。
小言曦见了,心有不忍,把那幼猴轻轻抱起,脑中闪过爹爹离世的一幕,不由得伤心难过。
七秀知她心事,一旁抚慰道:“小曦曦,这小猴没了妈妈很是可怜,不如我们抱回去喂养吧。”
言曦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可以吗?”
七秀含笑点头。
“嘻嘻……”
言曦破涕为笑,抚摸着小猴道“小猴小猴,以后你就和我做伴吧,你母亲虽然丢下了你,可我把你捡到了,我就叫你丢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