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年开着车,电话声响起。
“喂老大”,任平生慌张颤抖的声音传出。
呲啦!
汽车在公路上猛地停住,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啪!”手机从沈经年的手上滑了下来,刚好落在车座上,发出反弹声。
南夏秋愣了一下,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老大,孟叶青是孤儿,而他的领养人是孟庆安!”
沈经年的耳朵如同失聪般,孟庆安三个字在他的耳边如苍蝇般嗡嗡作响,想赶都赶不走,要死!
南夏秋被沈经年缩小的瞳孔和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她赶紧捡起地上的手机询问手机里的任平生。
她听着,目光震惊,也同样抬头看着沈经年。
孟庆安!孟庆安!孟庆安!
这个名字是沈经年萦绕八年间的噩梦,每次午夜梦回,他梦到母亲的笑脸,车祸时刺眼的光,法庭上男人得意的笑脸,他都会被一次次的惊醒。
醒来后大汗淋漓,窗外的夜景很美,却也同样是他噩梦的起源……
孟庆安就是孟叶青的养父!
看着渐渐亮起来的灯,沈经年本不愿开车,但这一震惊的事他必须尽快回去,回到警局里,所以……
汽车再次开动,一脚油门已经被沈经年踩到了底,南夏秋一脸无措的紧紧握住了沈经年发抖的手。
夜晚,警局门口已经人烟稀疏,但特案组的办公室里却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为了案子焦头烂额。
沈经年冲进办公室,任平生和林简已经在那等着了。
看到沈经年的到来,他们犹豫几秒,就把手里的资料夹给了沈经年。
沈经年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一个个普通的字如今组合起来却是令人窒息的痛。
由于孟庆安的妻子没有办法生育,所以孟叶青在八年前被孟庆安从孤儿院里领养了回来,而八年前正是沈经年和母亲过生日的那一晚,孟庆安撞上了他和母亲的车,造成了一人死亡一人伤的后果。
后来虽然孟庆安把他送到了医院,但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那辆车是在转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故意撞过来的。
他看见了。
但当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话,没有监控,没有见证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丧失母亲几近崩溃的孩子的话。
没有人相信他!
况且再加上当时孟庆安的身价和财富,他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就连有没有进档案沈经年都不知道……
任平生和林简叹了口气,转身招呼其他人,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
原本人山人海般的办公室转瞬之间里此刻就只剩下了他和南夏秋。
南夏秋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她静静的注视着沈经年,没说一句话,任由沈经年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张破纸,破报告。
没有人知道沈经年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僵硬的身体被一个温度触动,沈经年抖了一下,而南夏秋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
沈经年将头埋进南夏秋的脖颈里,沉重的呼吸拍打着南夏秋的脖子。
她有点发痒,想要离开一点,但刚有一点动作,就被沈经年重新拽了回来,然后将脸埋得更深了。
南夏秋没有逃开的想法后就只能接受了。
她也搂住沈经年的脖子,温柔的抚摸。
几分钟后,沈经年将脸重新看向南夏秋,清澈如水的瞳孔触动了南夏秋的心弦。
她愣了一下。
沈经年脱离她的怀里,一脸庄重的说:“走吧,下班,明天继续查。”
南夏秋看着沈经年一脸严肃且正常的神情,要不是刚才的温度还在,她都有点怀疑刚才是在做梦。
车朝着沈经年家的方向行驶,沈经年却突然对南夏秋说:“去你家。”
正在开车的南夏秋吓了一跳,一脚刹车踩住。
沈经年和南夏秋都踉跄了一下,四目相对,都疑惑重重。
沈经年看着她笑了笑:“想什么呢?我搬家了,就在你家对面。”
南夏秋想起来之前自家的隔壁确实是在一个劲的装修,说是有新住户,扰的她一直睡不好,经常顶着熊猫眼。
原来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笑得贼贱的人啊!
南夏秋忍住想打“贱人”的冲动,毕竟这人现在是自己的男朋友,“打”坏了还得自己哄,不行不行。
忍一时风平浪静。
车停在了小区楼下。
沈经年一脸人畜无害,边插钥匙,说:“要不要参观一下你新邻居的家?”
南夏秋内心白了他一眼:“不要。”
沈经年笑了笑:“不逗你了,晚安,睡个好觉。”
南夏秋回他微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