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打断了那仆妇的动作。
那人穿着合身的玄色箭袖锦袍,肩宽腿长,腰间一条同色锦带勒出腰线。
黑发束成马尾,扎着一根红色细带。几缕碎发垂在眼前,显得他风流不羁。
他眉目俊秀,眼带笑意。
谢斐临大步带风走进来,一眼看见站在旁边的叶妙卿。
不自觉露出一个笑,牙齿白生生的,两颗犬齿露出来。
那女人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乖巧垂着脑袋动也不动,他来了也不理?
因此,谢斐临路过她时,故意喊了声“嫂子”。
叶妙卿被这熟悉的声音叫得身体微微一抖。
这也不能怪她反应这么大。
完全是昨晚这人实在太可怕了,一边欺负她还一直问她怎么样。
叶妙卿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想离这人远一些。
她动作牵动某处,痛得蹙起了眉。
如玉一般的小脸霎时间失了血色,看起来楚楚可怜。
谢斐临看在眼中,原本心里不满的态度全然消散。
他太清楚叶妙卿为什么这样了。
昨晚……
他感觉身体有些热,连忙转移注意力。
谢斐临轻咳一声,对着老夫人说:“兄长可是今日回来?”
提到谢飞擎,老夫人明显心情好了许多。
老夫人点点头,瞪了一眼低头站在那里的叶妙卿,斥道:”还不快下去好好收拾一下!“
她一脸嫌弃:“成天穿得比我这个老妇人还要老,像什么样子!”
叶妙卿也想走啊,但她站了半天,腰腿都僵硬麻木了。
“还不快扶着你的主子下去!”谢斐临冲着春桃说道。
这也解了叶妙卿燃眉之急,因此,她路过谢斐临时,冲他微微笑了下表示感谢。
可没想到的是,谢斐临看到她,竟然立刻转过了头。
好像很嫌弃她的意思。
叶妙卿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开心,她顺着春桃的搀扶缓慢出了房门。
谢斐临在转头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少女笑起来眼睛里好像冰雪消融,又像点缀了繁星,他那完全是不好意思的表现。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谢斐临胡思乱想着,看着叶妙卿离开的背影,久久未动。
-
叶妙卿回了自己房间。
这里好像一直都只有她自己住,衣柜里只有她简单几件衣服。
全都是灰土色,剪裁样式也很老旧,完全不像个年轻姑娘该穿的风格。
原主也没有胭脂和首饰,整个人寡淡的要命。
叶妙卿没有记忆,也不知道原主为何要这样。
为了不崩人设被其他人看出端倪,她只能继续维持这种现状。
看这种穿衣风格,原主估计话也不多,正好方便了叶妙卿浑水摸鱼。
她走到桌边,将春桃给她的针线篮子放在桌上。
据她说,这是这里的习俗:
妻子要为出战的丈夫亲手缝制内袍,绣上名字,祈求他此行平安归来。
叶妙卿不太会针线活,只能照猫画虎随便缝缝。
她怕痛,为了不戳到手指,缝的极慢。
一直熬到晚上都还没缝完。
夜深,她点了灯,继续奋战。
春桃说,这个明天一早就要做好。
叶妙卿叹气,这是什么公司啊,当天提需求当天就要做完。
可她人微言轻,只能就着烛火默默加班。
可恶,怎么穿越了还免不了要熬夜!
她一边吐槽,一边缝衣服。
太认真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谢斐临看着那认真给他大哥缝内袍的叶妙卿。
心里陡然一股火上来。
他走过去,扯过叶妙卿手里的布料,嘲讽道:
“做得这么认真,还真以为我哥能看到?”
叶妙卿吓了一跳,针不小心扎在自己指头上。
她痛得倒抽一口气,眼泪涌出来。
泪眼朦胧看着突然出现的谢斐临。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被这人吓了一跳,语带哭腔。
“爬窗户。”谢斐临言简意赅,一副“你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的表情。
“我是问你为什么进来!”叶妙卿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到,怒瞪他。
“过来看看你。”谢斐临自来熟地坐在她对面。
“我是说你不应该进我的房间!”叶妙卿都要气死了,跟这个人鸡同鸭讲真是费劲!
谁知谢斐临一下子脸冷下来。
这变脸速度吓了叶妙卿一跳。
“我不能来,整个谢家还有小爷不能来的地方?”谢斐临一脸嫌弃,“再说了,你以为我哥能来?你别做梦了,我哥下午就回来了,不过他是不会来看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心里不爽,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女人,就那么喜欢他哥?
情愿嫁进来独守空房也没有怨言?
这样熬夜缝衣袍,手扎坏了也不停?
谢斐临越想越气,翻窗离开。
叶妙卿看他这莫名奇妙,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走动。
等他走了,赶紧起身把自己窗户拴上。
门也锁上。
才回到桌边继续加班。
她又缝了半天,终于到最后一步了:
在衣袍领子边缝上名字。
叶妙卿发愁了,她根本不知道她夫君名字是什么。
之前听到是飞禽?谢飞禽?还是什么?
怎么怪怪的。
绣字不像说话,同音不用字也听不出来,她要是绣错了字,岂不是要被吊起来打?
叶妙卿想了半天,决定只绣一个谢字。
这个谢可是府里面到处都能看到,连她这个针线盒上都有个谢字。
绣它,准没错。
叶妙卿连糊弄带糊弄地绣完,都三更天了。
她伸了个懒腰,也没收拾桌上那堆衣服,简单梳洗了下。
吹熄了烛火,躺下睡了。
感觉到屋内蜡烛熄了。
靠着墙壁坐着看月亮的谢斐临站起身,
绣到这么晚?
哼。
他一脸不爽地推窗户。
推不动。
他一挑眉。
又去推门。
也锁着。
行啊,防他是吧?
进不去算了,笑死,他也不是很想进。
谢斐临撇撇嘴,然后...跃上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