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叶妙卿捂着脖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甚至已经出现了幻觉。
就在叶妙卿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
“什么人?!”一个男声响起。
勒着她脖子的那股力道松开。
叶妙卿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
她缓和了半晌,不可置信地去看旁边的嬷嬷。
为什么?
嬷嬷要杀她?
听她的意思,陛下已经出事了?
叶妙卿微抬着头,纤细的脖颈上有一道狰狞的青紫伤痕。
云成济神色复杂地看着叶妙卿。
之前独自面对三只狼她都没有这么狼狈,结果现在......
他心里涌上一股异样情绪,蹲下身,想帮叶妙卿检查伤口。
“云将军。”那嬷嬷见是云成济,神色不慌不忙:“云将军莫要掺和进来。别忘了云家和我们主子的约定。”
什么?
叶妙卿听见这句话,触电般身体往后躲。
一脸警惕地看着云成济。
她的眼神在云成济和那个嬷嬷身上移动,眼里满满的不信任。
那嬷嬷是铁了心要置叶妙卿于死地,又拿了那束绳子朝她走过来。
叶妙卿这才看清,嬷嬷手里的绳子是用纱布搓成。
上面还有零星的血迹。
“云将军,请您让开。”那嬷嬷说道。
叶妙卿说不出话,只能往后躲。
这营帐空荡,她只能躲在云将军宽厚的身后。
瞄向他腰侧。
那里有一把长剑。
嬷嬷又往前走了几步。
叶妙卿吓得手抓住了云成济的手臂。
云成济垂眼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小手。
白皙纤细,指尖粉嫩。
简简单单地抓着他时,云成济竟然感觉自己被拿捏住了。
离得近了,他能闻到叶妙卿身上淡淡的香气。
像是糯糯软软、带着些甜味的雪团子。
他儿时最爱的小零嘴。
就在嬷嬷马上要抓到叶妙卿的同时,
叶妙卿也去拔云成济腰侧的佩剑。
比她更快的,是云成济。
他以一个另外二人看不见的速度出剑,指向那嬷嬷。
剑尖刺破嬷嬷的脖子,看着嬷嬷发抖不敢动的样子,他冷冷道:“想活命吗?”
“你可以跟你主子说你完成了任务。我会带宁妃离开再不出现。”
他收回剑,那嬷嬷瘫软在地上。
云成济没问叶妙卿的意思,他不需要问。
宁妃看着独宠加身,但没了皇帝,那些荣宠就是她的催命符。
他将身后的披风扯下来将叶妙卿整个包住,打横抱在怀中。
女子身形玲珑小巧,软软地嵌在他怀里。
他顿了顿,带着叶妙卿大步离开。
他相信,嬷嬷会处理好现场。
叶妙卿被云成济抱着上了马,一路离开了猎场。
她被强势霸道的将军禁锢住,动弹不得。
那人身上的铠甲硌得她身体生疼。
叶妙卿被颠簸得胃里翻腾,发出了一声干呕。
云成济勒马停下来,皱眉看向叶妙卿。
女人脸色惨白,眼角还带着一点泪花。
他按住叶妙卿手腕,摸了摸她的脉搏。
“你怀孕了?”他笃定开口。
叶妙卿惊讶看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还会医术。
默认了。
但她可想不到,云成济这人医术一窍不通。
他精通的是刑讯套话。
把脉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云成济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后要对她下手了。
皇帝死了,他的妃子也没什么好下场。
但这么着急当晚就要了断她,是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云成济想明白,但不知为何,心情极差。
他没再说话,带着叶妙卿继续赶路。
---
几日后。
每年一度的秋猎草草结束,皇宫里气氛紧张,一片沉闷。
路上的宫人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皇帝秋猎中遇到刺客,如今仍然生死不知。
为了稳定朝纲,淮南王魏斯言临危受命,暂代朝政。
勤政殿。
云成济走了进去。
里面的魏斯言正在看折子。
陛下意外出事,魏斯言短短几日便掌握了大部分的朝政,清除了许多难啃的硬茬。
不过云成济瞧他,并不多开心。
“参见王爷。”云成济冲他一拱手。
“成济,你来了。”魏斯言看到云成济,伸手招他靠近些。
“我的人查到了顾玄清的行踪,在宁山府附近。本王怀疑,兵器储备库房就在那里。”
云成济点头赞同道:“是很有可能,我会派人去看。”
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问:“可寻到陛下了?”
魏斯言摇摇头:“没有,那里是很大一片悬崖。已经派人去地毯式搜索了。成济,那天,宁妃是怎么回事你可清楚?”
“出什么事了?”云成济装作不知,他的确是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宁妃的营帐几日前走水,她也在里面。”魏斯言说道,语气毫无波动。
云成济点点头,他没搭腔,而是转移话题道:“事态紧急,我先带人去宁山府看看。顾玄清阴险狡诈,需要小心对待。”
他说完,离开了皇宫。
他骑着马,先是去酒楼吃了点饭,又顺手打包了一份糕点。
云成济左拐右拐,甩掉了身后远远缀着的尾巴,才调转方向回了自己私宅。
---
他推开门。
院子里,叶妙卿正在晾干自己的长发。
长长的黑发浓密及臀,在太阳下泛着好看的光。
她刚洗了澡,头发要借着太阳光才能快点晾干。
被魏斯明宠得五体不勤的叶妙卿,有点怀念之前的日子。
她被云成济带到这里已经几天,房子里只有她自己,有人会送米菜给她。
但衣食还需她自己料理。
叶妙卿完全不会烧火,费劲做出来的饭食也是半生不熟。
她蹭了一脸灰,都没弄出合心的饭菜。
云成济走进院子,拿起一张帕子,帮着叶妙卿一起擦干头发。
“怎么白天想起洗澡了。”
云成济的视线从叶妙卿光着的白皙脚趾上移开,语气自然地开口询问。
叶妙卿一顿,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将军,我把厨房烧了,你不会生气吧?”
云成济手一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厨房已经烧了三回了。
---
皇宫。
魏斯言的属下跟他汇报。
“请王爷责罚,属下跟丢了云将军。”
“他离开后,先是去城西的酒楼吃了饭,带了一份糕点。然后我们的人就跟丢了。”
“带了一份糕点?”魏斯言批阅折子的手一顿。
“是,八宝酸酪糕。”
魏斯言皱眉深思。
站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开口,“味道很不错呢,宫里许多贵人都会专程派人去买。”
“据说宁妃娘娘就最爱吃这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