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当真?”公孙烈听到赤龙的话,反手握住他拧眉急声问道。
赤龙大笑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昨夜丑时,刘体仁不治身亡。”
“哈哈哈,好。”公孙烈猛地一拍桌案,起身来回踱步。
“真天助我等呀,左国贞和刘体仁接连病逝,这是上天赐给大汗进取中原的良机。”
“大汗,兵贵神速还请早做决断,一旦错过战机追悔莫及。”
犬戎可汗听到公孙烈的话,点点头,“公孙先生所言极是,事不宜迟,赤龙你立刻去通知族人,每两户一丁。三日后,兵发辽阳。”
赤龙郑重的抬手抱拳,“是。”
可汗沙须儿的一声令下,整个犬戎都开始整军备战。
犬戎七部一十八万户,共抽出九万余犬戎兵。
犬戎大军在三日后,浩浩荡荡的向辽阳进发。
九万精锐战兵如一条巨龙般不见首尾,一门又一门厚重鲜亮的大炮被推着缓缓前进。
犬戎可汗沙须儿,公孙烈,赤龙,以及手下几员大将,骑马并排走在大军中间位置。
此刻,战马上的公孙烈心潮澎湃,他握着战马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十一年了,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十一年前全家处斩的惨状,现在还时常浮现在他眼前。
这十一年来,他经常梦到父亲和兄长,浑身是血的对他厉声质问,问他为什么还不报仇,问他是不是忘了父兄的大仇。
他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觉,他怕一睡着就会梦到父亲和兄长浑身是血的质问。
这也成了他这11年的心魔,他只能夜以继日的为犬戎出谋划策,希望早日攻入大梁生擒昏君。
如今,这一刻终于到了,公孙烈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目中泛起兴奋的红光。
辽阳城外。
黑压压的犬戎大军,如铁幕般渐渐向辽阳笼罩过来。
城楼上的刘体仁之子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乱转。
“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旁边的几名中军见状,各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纷纷宽慰开口刘?。
“副总镇不必惊慌,辽阳还有十万兵马,况且还有我们几个老骨头在这里,坚守辽阳便必无大忧。”
“只要牢牢守住辽阳,等待朝廷援兵来到,则犬戎大军自退。”
在几名年老的中军劝说下,刘?渐渐镇静下来。
刘?虽没有什么大本事,并且性格软弱,副总兵的位置还是刘体仁给硬扶上去的,但好歹能听得进去话。
他在几名中军的帮助之下,一边积极调动大军防守辽阳,一边命人检查羊马墙,炮台,女墙等防御设施。
犬戎大军在城外20里处扎下大营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攻城。
轰隆隆的炮声连绵不绝,一颗接着一颗的炮子砸向城头。
当然,现在的火炮准头很差,能打到城楼上的也就十之一二。
所以别看炮声连天,但对城墙却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却对守城的官兵心理上造成巨大的压力。
士兵们纷纷躲在城楼里面,不敢露头,直到炮声稍歇才敢冒头。
犬戎大军在炮声停止后,一队又一队装备精良的精锐选锋,便开始攻城。
犬戎兵推着巨大的吕公车缓缓地向城楼靠近。
辽阳城巨大的城楼上,也有着多门火炮,此时一名作战经验的中军命令炮兵瞅准吕公车开炮。
纵使吕公车如此大的目标,火炮的准头依然不大,十辆吕公车只打中了两辆。
其余八辆依旧完好无损的继续向前推进。
火炮发射完后,城上的弓箭队开始轮番向吕公车抛射箭矢。
密密麻麻的箭雨,也只是让吕公车稍微停顿了几分钟,随后继续缓缓的向前推进。
很快,吕公车上的高台便与城墙相接,身高体壮凶神恶煞的犬戎兵,一个接一个纷纷跳上城墙。
“弟兄们,总镇的在天之灵,可正看着我们呢,我们不能给总镇丢脸,弟兄们上。”
一名参将率领着两队精锐选锋,上前抵住跳上城墙的犬戎兵。
两队人马瞬间如水遇到火般,发生激烈的碰撞。
在吕公车上的犬戎兵,大都是犬戎里的勇猛之士,他们悍不畏死,身披铁制重型扎甲,手里拿着钝器。
辽阳的守军虽然在大梁各军中能称得上精锐之一,但对比犬戎兵,辽阳兵顶多就算是普通水准。
八辆吕公车总共才跳上来几百个犬戎兵,却几乎就要把辽阳北门城墙给全部突破了。
刘?只能一波接着一波往北门城墙增派援兵。
城上打的如火如荼,城下的犬戎大军也没有闲着。
他们驱赶着从周围村落抓来的百姓去填护城河。
被抓来的男女老少被明晃晃的刀子逼着,只能不顾城上的炮火和箭矢,向运城河中扔掷沙袋。
一直到日落时分,双方战事稍歇。
见大军迟迟突破不进去,犬戎可汗赤须儿知道短时间内攻不下辽阳,下令鸣金收兵,犬戎大军开始有序向后撤。
见到敌人退了,城楼上的守军全部都松一口气,士兵们不顾形象的一屁股都坐在地上。
脸上纷纷浮现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但刘?和几位中军的脸上却没有多少轻松之色。
今天第一天,犬戎的攻势便如此凶猛,几乎差点突破北边城墙。可见犬戎对此次南下势在必得,也预示着接下来的恶战才刚刚开始。
辽阳800里加急的军情,连夜火速送往京城。
在辽阳兵不眠不休,两日一夜跑死了四匹马的急行下,军情三日后便送到京师。
“报…………”
“启禀陛下,有辽阳紧急军情呈上。”
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手里拿着辽阳的战报,匆匆走进乾清宫。
这段时间正在清洗左国贞残余势力的洪化帝,听到有紧急军情,本来烦躁的心更烦了。
他烦躁地开口道:“什么军情?直接打开给朕念。”
“是。”
自从皇帝收权之后,性情也开始变得喜怒不定,秉笔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跪下拆开军情,恭恭敬敬的读给洪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