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大事不好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政事堂。
“王公公何事如此惊慌。”左国贞问道。
“皇上驾崩了,淑妃和皇宫禁军指挥使狼狈为奸,封锁了皇宫,咱家好不容易贿赂守门禁军,才逃了出来,给几位大人报信。”老太监一口气把事情交代完,累得瘫在政事堂的椅子上。
“什么?皇上前两日不是病体有所好转吗?”杨维德皱起眉头,阴沉沉的问道。
“前两日确实是有所好转,但是昨日皇上忽然像发了癔症似的,在乾清宫又打又砸,杀了好几名宫人。直到淑妃又给皇上吃了一颗丹药,皇上才是又复平静。”
“丹药?就是淑妃给皇上从番邦高僧那求来的丹药?”杨惟贤插话道。
“不错,就是那个黑漆漆的丹药。”老太监点点头,接着继续说道:“皇上吃了那个丹药之后,虽然看着是好了,但是昨天夜里却是猝然殡天。皇上一驾崩,淑妃和皇宫禁军指挥使便封锁了整个皇宫,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杨惟贤听完后,立马对着杨惟德道:“宰辅,快下令调兵吧!”
杨惟德听后点了点头,但夏拱却开口的言道:“调兵先不急,咱们先派人去皇宫看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看看个屁啊,先去调兵要紧。”杨惟贤脾气暴躁的打断夏拱的话。
“你喊什么喊?贸然调兵,酿成大祸怎么办?”
“怎么办?出了事我担着。”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这是你们吵架的地方?”杨惟德对着两人呵斥道。
两人听到杨惟德的呵斥,都纷纷住了嘴。
“惟贤,你去调集京营兵马,传令兵部尚书,让他去调西山大营的兵马。左右仆射,你们两个去皇宫打探情况。侍中去把皇城禁军指挥使司控制住。老夫和中书令在政事堂坐镇,你们几个快去,如有延误老夫定严惩不贷。”
杨惟德临危不乱,面对危机安排的井井有条。
左右仆射先离开政事堂,带着几个侍从向皇宫行去。
大梁京师尚都,分为四个部分,外城,内城,皇城,皇宫。
皇城位于内城的中心区域,它南起长安街,北到北安门,东至东皇城根南街,西达西皇城根南街,缺其西南角。南北长数千米,占地面积极广。
皇城外围用一道红墙围绕起来,这堵围墙也称萧墙或红门拦马墙,顾名思义就是指皇城禁地不允许骑马入内。
皇城城墙共有两重,即外皇城和内皇城。外皇城有四道门:南面为承天门、东面为东安门、西面为西安门、北面为北安门。
内皇城在筒子河外围,南起太庙和社稷坛墙东、西、北三面各有三道门。
外皇城共设有禁军岗哨七十二座,内皇城外设有禁军岗哨三十六座,每座岗哨由十名禁军组成。
双重城墙,步步设防,大梁的皇宫可谓是防卫森严。
皇城以内皆属皇宫禁地,不仅普通百姓不能进入,就连宫女、太监也只能在各自所属的区域内活动,如果胡乱串门被抓到,轻则打板子,重则直接脑袋搬家。
虽然皇城范围很大,但里面却很紧凑。在皇宫以外,皇城以内分布着众多机构。
皇城以北有宦官官署十二监(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司设监、御马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三司(惜薪司、钟鼓司、混堂司)、七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
此外还有十座库房(甲字库、乙字库、丙字库、丁字库、戊字库、承运库、广盈库、广惠库、广积库、赃罚库),用于存放从全国各地搜刮上来的各种物资。
皇城以南,是整个大梁的行政中心。左右两边各有廊房一百多间,它们是各中央机构的办公场所。
按照文东武西的布局,三省六部、鸿胪寺、都察院、钦天监、太医院都位于东边廊房。
枢密院、禁军指挥使司、大理寺、太常寺、位于西边廊房。两道红墙把三省、两院、六部隔在墙外,一方面便于官员上朝和办公,另一方面也杜绝了闲杂人等进入皇宫产生的安全隐患。
很快丁伯涟几人便走到朝廊末端,即将踏上千步廊。
千步廊,呈现“T”型结构,一条狭长的石路直达承天门前,再向左右展开。在金水河上的五座金水桥和两座华表、石狮衬托下,承天门异常雄伟壮丽。
承天门前面便正对的是午门,午门有五个门洞,最中间是中门,旁边两个门是东侧门和西侧门,再旁边两个最小的是左掖门和右掖门。
就在几人踏上千步廊的时候,丁伯涟忽然拉住了李景,对着他摇了摇头。
李景转过头,疑惑的望向丁伯涟。“伯涟,这是何意?”
丁伯涟没有说话,而是向着午门指了指,李景顺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顿时面色一变。
“他们好大的胆子,怎么敢在午门外驻扎这么多的禁军,他们是要造反吗?让老夫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景看着午门外一片黑压压的禁军,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说着就要往午门走。
丁伯涟赶忙把夏拱拦住劝说道:“他们封禁皇宫,隔绝内外,已经形同于造反了。重华,不要去午门涉险,你我二人还是回去向宰辅讲明情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呀”,到时候人家不管不顾,给咱俩一人来一刀,你能挡得住?”
李景人老成精,怎么可能去轻易涉险呢。刚才只是为了在丁柏涟和侍从面前,显示一下他的刚正不阿。
如今有个台阶,夏拱当然忙不迭的顺着台阶往下走。
“哎呀,伯涟所言有理,老夫刚才差点被这无君无父之举气昏了头。幸好你拦了下来,要不然万一出事,老夫命丢事小,误了国家大事,老夫就是下了九泉也难以瞑目。”李景正气凛然的开口道。
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丁伯涟心里暗骂了一声。
他也懒得和李景多说什么,随即两人带着侍从准备返回政事堂。
就在这时,巡逻的禁军发现朝廊那边有人影闪动。
领头的统领大喝道:“什么人?”
巡逻的禁军快步向朝廊这边奔来。
丁伯涟和李景对视一眼,两个老伙心照不宣的各自开始向政事堂狂奔。
别看两人已经六十多的年龄了,但是跑起来腿脚却不输于年轻人,把后面几个侍从都甩的远远的。
后面的几个侍从看着跑在前面的两个老头,心里面也是百感交集,只能感叹两老头的身体素质真好。
这俩老头一个赛一个跑的快,尤其是李景把身上穿的袍服直接别起来,别在腰带上,向前狂奔。
后面的那队禁军紧追不舍,逐渐的追上了几个侍从。一半禁军留下,把几名侍从押走,剩下一半禁军加快速度追赶李景和丁伯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