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昂和陆书兰是老对头了。
从前他一直被她压着一头,心里的愤懑可想而知。
陆子昂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如陆书兰,不就是她太能装,骗得周围人都喜欢她,处处夸她,才把所谓的第一拿下吗,陆子昂不稀罕,他要用实力证明,他才是最强的那个!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在上一轮因为冲动负了伤,现在成了一个需要依仗他人的拖油瓶,遇上陆书兰,他也不由觉得矮了一头。
本想直接闭嘴装鹌鹑,但听听陆书兰都说了什么?
一个藏头露尾的小偷,居然那么大口气说让着他们?
不说别的,单是陆若璇的上品阵盘,他们能打破吗?他们要有这本领不早把玄狮杀了,还有必要在这藏着捡漏?
陆子昂对陆书兰积怨颇深,加上受伤后一系列郁闷事,当即就指着这事当宣泄口,长篇大论地把陆书兰和她的队友骂得狗血淋头。
陆书兰脸都青了,不得不将目光从陆若璇身上移开,恼恨地看向陆子昂:“我知你受伤心情不好,但你这样污蔑我和我的队友实在太过分了!“
”我们只是恰好经过,到的时候你们的状态已经十分不好,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无法离开啊,一旦走了不就是在礼让你们,让你们白忙一场吗?”
“太不要脸了,你也和陆妍一样,是个十足的贱人!”陆子昂破口大骂,“这里可没有你的观众,你骗得了他们,可骗得了我!”
这里可是湖心!整个场地最核心的地方,路过什么?打什么妖兽能路过这里?
这是有且只有一只的一等妖兽的领域!来这里的人不是冲着一等妖兽还能冲着什么?空气吗?
而且他们队除了陆若璇,全是重伤,本来就没有状态好的说法,陆若璇就是他们队最大的战力,她从头到尾除了被水淋了一下,有什么状态不好的时候?
陆书兰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子昂气得都要炸开了,但他却不能和之前那样一条条戳破谎言。
“陆若璇状态好等于他们全队状态好”这种话他说不出口,他虽然是个拖油瓶,但也是个骄傲的拖油瓶,说不出这种自轻自贱的话。
他只能指着陆书兰骂着“贱人”、“贼子”、“懦夫”之类的话。
陆清棠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把队友也一并骂了进去。
“够了!”眼见心上人被骂得浑身发抖,陆宿钰忍无可忍,射出一把飞刀直逼陆子昂喋喋不休的嘴。
“你不要因为输给书兰就这么胡搅蛮缠,我们只是不想浪费精力,所行之事光明正大,没有任何需要心虚的地方!”
那把飞刀被陆若璇的灵力团打掉,陆宿钰也不在意,高高在上地俯视陆子昂道:“你再嘴硬,心里应该也是知道的,你们根本赢不了我们,书兰说的都是对的,如果我们这时候走了,就是礼让,你们只会白忙一场。”
陆清棠冷笑出声:“这么说,我们还得拉着你们,千万不能让你们跑了?”
陆妍嗤之以鼻:“人都废了,能有点废物的自觉吗?快把玉璧交出来!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不明白你们在傲什么,真以为陆若璇一个人,可以护住你们吗?”
陆子昂将手里半死不活的青鸟举起来:“再嘴臭我捏死它!”
陆子昂自以为胜券在握,脸上神情得意极了。不料下一秒,他手里的青鸟突然缩小,化作一道青光飞到陆妍了身边。
这下,得意的换作陆妍了,她将青鸟放在肩头,叉着腰,故意将那侧的肩膀挺出去。
“一个只能依仗他人的废物,到底在嚣张什么啊?”
“一个给他人做嫁衣的蠢货,你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如果嘴炮有伤害的话,双方现在都快半血了。
陆若璇无奈极了:“你们,到底打不打?”
陆书兰没想到陆若璇这么不领情,当下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冷声道:“妹妹,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执意如此,就莫怪我下手不留情。”
话落,她袖中飞出十数个小钢球,冰雹一样,向下首的四人冲了过去。
“小心!那些球会爆炸!”陆子昂大叫道。
陆若璇还是老样子,将灵力输入阵盘,打开防御结界,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上品阵盘的防御不是几个炼气期可以打破的,陆若璇这一招几近无赖,却特别好使,陆书兰小队根本奈何不了她。
小钢球炸在结界上,没留下一点痕迹,光罩的灵光不仅稳定,还十分明亮,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陆书兰眉头微蹙:“为什么她还有这么多灵力?方才的战斗,她的消耗应该不小才是。”
陆宿钰走到她身边,给所有飞刀绑上符箓,“她撑不了多久,问题在于她那颗灵石,那应该是一颗极品灵石,至少能撑三个时辰,我们等不了这么久,得另想办法。”
说着,飞刀带着爆裂符,天女散花般射向结界。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耳边震响,陆若璇扭头,目光幽幽地看着陆子昂。
陆子昂超大声:“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叫他们学我的!”
陆若璇将视线移开,招呼陆清棠和陆姜凑过来,大声密谋:“你们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去偷他们的玉璧!”
反正爆炸声这么响,对面也听不到。
陆清棠瞥了一眼陆子昂,勾唇笑道:“这事你应该很擅长。”
陆子昂哼笑一声:“我好歹还有点作用,你呢,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贡献?”
陆清棠震惊:“你居然觉得你那点贡献拿得出手?!”
陆子昂:“……”
失算了!
陆子昂红着脸,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理她。
陆姜捂着嘴偷笑,笑着笑着又有些伤感,无论在之前的队伍,还是现在这个,他好像都是最没用的那个……
他黯然地移开目光,想从储物戒中找出可能有用的丹药,却听一片爆炸声中响起了一道熟悉的“铮——”
对面的葫芦上,一人优雅地跳了下来,在祭坛的另一侧盘腿坐下,手里的古琴被架在腿上,略微调整后,他侧过头,微笑着对陆续跳下葫芦的队友说了什么。
再回头时,他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有的只是淡淡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