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他怀里,嘟哝着:“我又困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困了师姐就睡吧。”
“那你陪着我。”她双眼朦胧的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腕。
“好。”
得到他的回答,她才安然睡去。
见她睡着,晏怜一个人沉默的坐在床边,看着她脖颈处的黑线,他最终还是做下那个决定。
他不想让师姐离开,可是师姐很怕疼……
该怎么办?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底满是决绝。
若是没记错,魔界有一个禁术,可将自己的痛觉转移到他人身上。
他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少女,咬破自己的指尖,决定逆行施法。
鲜血从他的指尖涌出,他将流出的鲜血预备涂在她的唇上。
“小师弟,你在做什么?”
在闻到鲜血的味道时,她便第一时间醒了过来,她害怕小师弟为了她再伤害自己。
“师姐怎么醒了?”
见她醒来,他将手背到身后,企图掩盖事实。
“我问你在做什么?”她这次没有被忽悠过去。
灵蝶似乎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也乖巧的停在她的肩膀上。
“师姐……”
“把手伸出来。”她没有看向他,而是一眼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
看着她的脸色,他轻轻的呼了口气,这次看来逃不掉了……
他小心的将手伸在她的眼皮底下,鲜血还在不断的从伤口里冒出来。
“师姐,我……”
他急于解释,叶清清看着他的伤口,忽然掉下眼泪。
她猛的抓住他的手腕,将丝带一把扯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师姐……”
他愣愣的看着她,他知道,师姐怕是已经知晓。
叶清清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为他治疗伤口。
绿色的灵力从她的手里透出,她忍不住脸色惨白。
看来还不能使用灵力……
她忍住口中的血腥,继续用灵力治疗着他的伤口。
越来越疼……她的额间忍不住冒出薄薄的一层汗。
看着她不对劲的脸色,晏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打断了她的灵力。
“师姐,不要……”他摇摇头。
叶清清撇开他的手,没有听他的话,这时的她显得格外固执。
直到伤口愈合,她的眼前已经黑暗一片,最终还是没忍住,吐出来一口鲜血。
“师姐!”
晏怜的语气里满是惊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严重了?
叶清清推开他想要揽着她的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师姐,我错了。”他慌乱的说道。
听着他的话,她缓缓的摇摇头,紧接着又吐了一口鲜血。
黑线以迅猛之势迅速蔓延,直逼心口。
“你没错,是我拖累了你,在死之前害的你受伤。”
她不想让小师弟受伤,可是他受伤却是因为自己。
“我很难受,晏怜。”
“你还是没有学会如何爱自己。”
“要是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她哭着说道,一字一句化为利剑扎进他的心里,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之前她不急着让小师弟学会,因为她可以陪他很久很久。
可是现在不行了,她要死了,等她离开后,小师弟是不是会重新回到原书的结局?
晏怜再也没有忍住眼角湿润,他没有察觉,自己落下了眼泪。
“不会的,我不会让师姐死。”他缓慢又坚定的说道。
叶清清投去眼神,眼睛里满是忧伤,血迹挂在嘴边。
他强势的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擦拭着她嘴角边的血。
随后消失,离开前他留下一句:“师姐等我。”
他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宅子里,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旁边的傀儡垂首。
他抬眼看过去,没有在留情,直接在她的身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淌了出来。
白倾瑜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眼神怨毒,却又带着几分狂喜。
同一时间,叶清清也感觉到自己手臂传来的剧痛,可是她记得自己这里并没有受伤。
“小师弟啊小师弟,你还真是天真,以为取了我的血便能救她吗?”
“蛊虫早就和她融为一体,她已经无力回天!”她疯狂的大笑起来,终于,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她终于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晏怜整个人顿在原地,眼角发红,魔气环绕在他周围,顺着主人的意愿,魔气立马攻了上去。
“来啊,杀了我,她也活不了。”
这声吼叫将他的理智拉回来,他将魔气收了回来,随即往宅院赶去。
等他赶回来时,叶清清早已昏迷在床榻上,地上是刺眼的鲜血。
他不敢耽误,将取来的鲜血喂进她的口中,见着鲜血被她咽下去,他才松了口气。
晏怜紧张的看着她,黑线并没有消失,反而是更前进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
他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眼泪顺着脸庞流下,他死死的抱着她,不愿相信。
不会的,师姐不会离开他。
晏怜的眼角发红,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他看见了师姐的手臂上有一道伤口。
他的手指轻颤的抚摸上去,用魔气治愈着这道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伤口。
要怎么办……
怎样才能救师姐……
他像一只困兽,在黑暗里找不到出口,只好苦苦挣扎。
晏怜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企图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就这样,他抱着她呆呆的坐了一整夜,第二日清晨便来到‘李氏医馆’。
此刻他坐在椅子上,满眼希冀的看着老者,声音有些艰涩:“真的没有办法吗?”
看着他的样子,老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总归还是得让他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
“蛊虫已经和她绑在一起,无法剥离了。”
“求您,再想想办法。”他低着头,满是祈求。
“没办法了,只能让她饮血延缓寿命,但最多也只有三个月。”
老者缓缓的摇头,说出来的话却击碎了他所有的期待。
只有三个月……
可他想和师姐岁岁年年。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来的,他只知道,今日那些盛开的花好像都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