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顺心中一动,追问道:“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是关于我的吗?或者是关于公司的问题?”
“一个个说吧!反正今天的时间比较宽裕,你呢?忙不忙?”
“不忙,现在除了应付董事会和股东们的质询之外,我都 没事可忙了。”
“不会吧?家铭辞职,你应该更忙才对,你这么说,是不是想要表明,集团里面就算没有了这个总经理,你也一样能够应付过来?”
张安顺“嘿嘿”笑了一声:“裴大哥不要误会,我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的,公司的制度和各个管理层的配置,都是相当完善的,一个完善的机制里面,是不会出现因为某个环节而影响了全盘运转的问题的。”
“这一点,我认可,这个世界上少了谁也不会地球转不动。”
“所以裴大哥可以放心,家铭的辞职,并不会有什么运转的负面影响。”
“但是你心里很清楚,这次家铭做的这个事情,并没有错,外界是看表象的,更何况,就算是内在,这次家铭也不应该是辞职的,其中的缘由,你应该心里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张安顺心中一怔,他没有想到裴大哥这次会因为家铭辞职而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心里多少有点不怎么舒服起来。
“本来这个事情,我就让他给我低调处理的,但是他非得捅上公检法的部门,让我们整个集团公司蒙羞,成为所有人的一个笑柄,虽然他是我继子,但是我也不能任由他一意孤行。”
“老张啊!家铭是不是一昧孤行,你心里很清楚,让我们集团蒙羞的,不是家铭,而是你的表弟李坚,这一点你怎么就这么分不清呢?”
“裴大哥,我知道李坚确实是过分了,我也没有想过要包庇他,但是家铭就这么将这个事情捅到了警察手里,这不是一昧孤行是什么?”
“我可是听说,这个李坚的事情,很早已经有人给你举报过了,这是事实吧?”
“这……”张安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元奇的话才好。
“公司的制度放在那里,你不能因为心存不忍,让别人觉得你有包庇的行为,更加不能让员工对公司的制度产生质疑和负面的看法,这是企业生存的根本,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
虽然裴元奇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心思深沉的张安顺,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此时的裴元奇,正有对自己的质疑之意呢!?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说道:“裴大哥,家铭完全是主动辞职的,现在不单是外界,就连我们集团内部,也认为是我庇私而辞退他的,我是他的继父,最想看他成长起来的人是我,最希望他成才的人也是我,我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逼走他呢?”
“你觉得家铭的能力怎么样?”
“很有能力,这本来不应该我来评论的事,但是裴大哥既然问起,我就索性王婆卖瓜了。”
“倒也无妨,家铭这几年来的努力,还有他管理公司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就算你不说,大家也很清楚。”
张安顺一听,更加觉得,家铭未来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张桓的威胁,越来越大了。
“但是现在他主动辞职了,我在家里的时候,也曾经做过挽留,可是他一个年轻人,又怎么能够听得进去我所说的话呢?每天跟我赌气,现在一回家,就是和我一顿大吵,要么就无话可说。”
张安顺说得有点愤然起来了。
裴元奇那对深邃的眼睛,看了一下张安顺,已经有点霜白眉毛,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似是在深思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本来,这个事情,我不应该去干涉什么的,但是那些股东们接二连三地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你当面谈一下,劝说你一下,将家铭挽留下来,所以我才来的。”
“裴大哥受人所托,自是无可厚非,我代表家铭,对各位股东的厚爱表示感谢。”
“我们要弄清楚两个问题,一个是李坚确实是做了非法的勾当,他应该受到相关的惩罚,于公,家铭的做法是对的。”
张安顺心中暗自发出一声轻“哼”,裴元奇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在说他张安顺是错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等待着裴元奇说第二个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外界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家铭是一个白武士,觉得家铭才是一个真正为公司,为股东着想的管理层,在心理层面上,所有人都是认可家铭的。”
“裴大哥,我在说一边,这个事情,并不是我让家铭辞职的。”他内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忿了。
“但是外界的人觉得,就是你在包庇一个不该包庇的人,要不你站出去解释一下试试,看看有没有人会接受你所说的一切,他们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一切。”
“那我们总不能围绕着外界来转吧?”
“当然不能,可这个事情到现在为止,我们只能选择一次,围绕着外界来转,李坚的问题是一个负面的影响,然后总经理实名举报后离职,会将这个负面的影响推到一个极致的高度,到时候,铺天盖地的舆论与指责,足以让我们气喘吁吁,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张安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人对一件事情的新鲜感,只会维持很短一段时间的,裴大哥放心就是了。”
“但是人是有记忆的,最简单的一个道理,这个事情就算是家铭错了,我们 还要想办法对外面的人说,家铭是对的,这样才能消弭别人对我们的偏见,如果现在家铭辞职走了,你再招一名总经理回来,你想想,有多少人会来应聘你这个总经理职务呢?”
“只要我们的福利薪酬是没有问题的,我觉得,会有很多人愿意来我们公司的。”
“嗯!这个说法没错,但是,能够招到一个真正为公司和股东着想的经理人吗?”
“这……”
张安顺双眉紧皱,不知道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