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洲轻哼一声:“那好,沈总倒是说说,你费了这么多心思来见我一面,究竟有什么生意想要和我谈的呢?”
“一个双赢的生意。”
“生意不双赢,没有人会有生意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傻瓜。”
“谢李总的教诲。”
“好了,你说说是什么生意?”
“在李总现在的心中认为,我和冯家应该是一个怎样的关系?”
“这个和你要谈的生意有关吗?”李亭洲凝眉沉声问道。
大智点了点头。
想了一会之后,李亭洲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和冯家水火不容,就凭你将冯家老二打伤这个事情,如果老冯现在是清醒的,或者健康的,他一定会对你穷追不舍,直到你无力还手为止。”
“看来,李总对冯先林还是挺了解的。”
“几十年的交情,对于他,我多少也是明白一点的。”李亭洲说“几十年的交情”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很平淡。
大智看在眼里,淡淡一笑:“看来李总和冯先林虽然有几十年的交情,但是也没有几十年的朋友情谊啊?”
“有交情,不一定就是深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友权利,我自然也一样。”
“冯先林狭隘,在Z市的商界,是众人周知,当然,我是亲身经历的,因为当年得罪了他的儿子,导致了我一直受到他的打压和攻击,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中风瘫痪的。”
李亭洲听到他的话,不由好奇地看了看大智:“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有点惋惜之意,难道冯先林中风瘫痪,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大智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不得不承认,冯先林瘫痪了,我就少了一个打压我的人,在生意场上,明显要轻松了许多,但是也不能否认,作为一个商界枭雄,冯先林的下场,确实是挺令人惋惜的,不管他过去对我怎样,就站在你们一班旧识的角度上来看,难道不觉得他得到了今天这样的结局,是挺可惜的吗?”
“他是你的敌人,你为他感到可惜?”李亭洲皱起了眉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大智。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就是生意场上常说起的一句话,我和冯先林因为他的儿子而开始结怨,但是因为他的突然中风而结束,我们谁也不敢肯定,走到今天,我和他会不会因为一些利益的发生,而成为一个好像李总和他这样的朋友。”
“我和他这样的朋友?在你看来,我们是怎样的朋友?”
“李总和冯先林相识几十年,在一个公司里面也可以算是朝夕相处了,但是李总既没有和他深交,也没有和他有过翻脸,这就说明,李总在冯先林之间,找到了一个可以中和你们关系的利益点,说句冒昧的话,李总其实一直以来是因为利益存在而和冯先林和平相处的。”
大智这话一出,李亭洲的脸上有点不自然的神色流露了出来,大智可以隐约感到他似乎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有点尴尬和愠怒了,毕竟,自己将他和冯先林之间的关系外衣给完全扒拉下来了,让他心中有点反感,这是很正常的。
可是这同时也是大智所想要见到的一个发展走向。
“你凭什么说我和冯先林只是因为利益关系而和平相处的呢?你很了解我们两人吗?”
显然,李亭洲对于大智将自己和冯先林的关系给分析出来,表示出心中不服。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李总是在十年前,就开始退出公司总经理一职的职务,只是以独董的身份,在中恒集团一直保持一个比较中立的态度,而我翻查了一下中恒集团十年前的相关信息,当年中恒集团有一个重大的内部架构改革,而正是这个内部架构改革,导致了当时中恒集团很多高层和部门都遭受到了重大的裁撤或是变动,而李总,就是当年主要负责改革的人,同时也是因为这个改革,退出了总经理一职,不知道我所说的对吗?”
李亭洲越听,心里就感觉越是惊讶。
他没有想到,对面坐着的这个青年人,竟然会对自己和中恒集团,还有过去的一些事情,竟然了解得这么透彻,他越发觉得,今天大智来找自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谈生意。
“说下去。”李亭洲微微低垂着头,沉声说出了这三个字。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李总因为在改革的过程中,动了冯先林的奶酪,所以,李总的这次改革不算是一次成功的改革,甚至,有可能有很多需要改革的地方,都没有进行革新,而李总就已经遭到了冯先林的抵制和反击,然后,不得不因为一些各种原因,退出集团公司总经理一职,不知道我这么分析,李总认为对吗?”
李亭洲的目光,慢慢变得深邃了起来,他仿佛因为大智的话,而将自己的思忆带回到了十年前的场景之中了。
“唉!”李亭洲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仿佛是在告诉大智,自己承认了大智所说的这些话。
大智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李亭洲,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李亭洲才缓缓说道:“这是我的一个遗憾,同时,也是中恒集团的一个痛点,到今天依旧是这样,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来,冯文轩手里的中恒集团,确实有了一些改变,可是......”
“可是这个冯文轩依旧不是李总你认为最适合的一个掌权人,是吗?”
李亭洲一愣,将目光投射在大智的脸上,好像两道利刃一样。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论断我们集团内部的事情?”
“在资本的流通之下,其实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外人了,当资本进入中恒集团,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中恒集团的内部人,不是吗?”
李亭洲想了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神色有点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