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放假的第三天,付繁希便来到了Z市大智的家里。
虽然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这个舅舅了,但是明哲一见到付繁希的时候,还是显得很热情,和付繁希拥抱了起来。
付繁希称司徒敏为大姐,司徒敏也痛快地应了下来。
第一感觉,付繁希是一个让人觉得踏实的人,憨憨厚厚的样子,有点当初大智的那种神态,所以,司徒敏对他是挺有好感的。
他们夫妻从付繁希的口中得知,他的二姐夫现在已经没有再赌博了,踏踏实实地找了一份工作,虽然收入不是很高,但是和二姐的工资加起来,维持家庭开支还是足够的。
付繁希自己也在镇上面开了一个特产批发店,也买了一辆皮卡车,平时除了出入村里和镇上之外,也做一点拉人拉货的活,挣点额外的收入,现在每个月也能够挣到七八千块左右,和父母三个人的开支,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明哲外公外婆的身体,这两年也因为生活条件好了,变得硬朗一些了,毕竟,少了很多生活上的压力了。
听到这些消息的大智,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了,对付筱雅的那份心意,也算是尽到位了,希望她在天上,能够心满意足吧!
付繁希告诉他们俩,今年年底的时候,他就要和邻村的姑娘结婚了,希望大智两夫妻,到时候能够带着孩子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大智和司徒敏都不敢保证到时候有时间去参加,但是对他都发出了衷心的祝福。
付繁希在大智家里呆了一天半的时间,然后便领着明哲一起坐飞机回老家去了。
和明哲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从来没有分开过,司徒敏竟然在明哲登机后,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哭泣里面,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大智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尤其感动。
她和明哲不是亲母子,但是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朝夕相处在一起,早已经处出了一种不是亲生母子,却超越了亲生的情感了,明哲临登机前对司徒敏的不舍,还有司徒敏现在的不舍和担忧,都是完全真切的,这些是做作不出来的。
司徒敏有点不好意思地擦着眼泪,一边对大智说道:“我和明哲相处了两年多,尤其是你出事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都在潜意识里面,将彼此当成了相依为命的母与子了。”
“我明白,就刚才你们俩的不舍之情,让我在心里面非常感动了。”
“他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从来没有离开我半步,现在突然说要离开我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我确实很不舍得。”
“别说你了,我也有点不舍得了。”大智将司徒敏的手,轻轻地牵住。
两人迈开脚步,往机场外面的停车场走了出去。
直到回到家里,司徒敏对明哲的不舍,才算是舒缓了一些。
两天后,他们夫妻带着慈恩,和司徒远一起回了G市。
在路上,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一次回去,找个合适的机会对司徒高博说出他病情的事情,然后是说服他积极去做治疗。
但是司徒敏和司徒远都表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怕自己还没有说出口,反而因为不忍和难受先哭起来,那就更加影响司徒高博的心情了。
在车上,司徒敏也打电话给了大哥司徒锋和妹妹司徒慧说这个事情。
司徒锋和司徒慧一样,听到连性格最硬朗的司徒敏都不敢开口说这个事情,他们心里也没有底了。
正在他们兄弟姐妹为这事都一筹莫展,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开着车子的大智说道:“要不还是我来说吧!”
司徒敏和司徒远同时一愣。
司徒敏马上想到了自己和大智刚刚在一起,后来和他一起回家见自己的父母那一幕。
她的脑子里面闪过当时大智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样子,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震,微微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来说?”
“怎么?不相信我吗?那这个事情,总要有个人对爸说出来吧?”大智在倒视镜里面看到坐在后排司徒敏的表情。
“不是,我,我就是怕到时候我爸跟你又杠起来,那就......”
“是啊!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的脾气,他......”
“好了,别顾虑了,如果你们不敢说,难道让妈说吗?”
“妈更加不知道怎么说了。”司徒敏说道。
“不就是了,那就只有我说了,我是大女婿,既是半个儿子,也是半个客人,怎么说,我也有一定的优势在里面,放心吧!就算爸有脾气,也会对我留下三分薄面的。”大智的神情显得很淡定。
“话是没错,我也不是害怕爸好像以前那样给你一棒,而是担心爸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要是接受不了,谁说也接受不了,其实你们就是自己没有把握在对他说出这个事实之前,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让他跟着你们更加难过,对他的心情造成了负面的影响,是不是这样?”
司徒敏和扭过头来的司徒远对望了一下,然后对着大智说道:“是,我们就是担心这个。”
“所以我说,我来说是最合适的,不管他接受不接受,这已经是个事实了,改变不了,他必须要接受,然后要积极去接受治疗。”
他们姐弟听了大智的话,凝眉思索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司徒远对司徒敏说道:“姐,姐夫说的没错,既然我们都没有把握做到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了爸,那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由姐夫来说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他尽快去接受治疗。”
“对,我们要将主次弄明白了,这个事情就好办了,我来说,然后你们来劝他去治疗,但是你们要给我和他一个比较私人的空间,我才好跟他说,否则,凭他的性格,到时候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我是真的不敢保证。”
大智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在思索着该怎么对老丈人司徒高博说出他得了食道癌晚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