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安静的屋子,大厅里面静得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听得到了。
终于,还是冯文轩开口打破了这个沉寂。
“爸,你说,你说我弟弟他......”
冯先林举手,对着他晃了一下,叹息了一声:“这个畜生,已经无可救药了。”
一时之间,他一直在别人面前保持着那种威严和气势,似乎全部消失无踪了。
郭远惠看到丈夫这个样子,心慌意乱地问道:“老冯,那,那你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此时的郭远惠惊得已经浑身发抖起来了。
一边冯文轩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揽住了母亲的肩膀,安慰她说道:“妈,你先别担心,我们要不先打电话问问三叔,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再做决定好不好?”
“好好好!”郭远惠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片的苍白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藏毒贩毒的罪名有多大,但是从丈夫冯先林的脸色上,她已经察觉到,这个事情非同小可了。
冯先林突然伸手一拍桌子,茶几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跟着,冯先林对着他们母子俩吼道:“这个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三个人一听,知道冯先林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们不敢跟他对着干,只能带着一脸的担忧之色离开了这个大厅。
冯先林长叹一声,身体往沙发的靠背上一躺,闭上了自己双眼,然后沉思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一个人上了二楼,走进自己的书房关起了房门。
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些什么。
......
冯家为了冯文辉的事情,变得焦头烂额。
而司徒敏最担心的事情,也终究还是发生了。
冯家的律师对大智提起了指控,控告大智故意伤人罪。
司徒敏聘请的律师也第一时间介入了,大智被准予了取保候审。
从司徒敏知道冯文辉是被大智刺伤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担心,这个冯家一定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大智的。
不管是之前大智对冯文辉数次的无意结怨,还是后来因为冯文辉又跟冯先林所结下的仇怨,还有因为培叔的事情、天使公司的问题,再加上冯文轩前段时间被大智打了一顿的事情,这些都足于让冯家抓住机会,对大智往死里整了。
司徒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也就只有她有心理准备的,大智的母亲还有弟弟妹妹都没有想到,冯先林会对大智提出起诉的。
家铭和家颀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首先是惊愕,跟着是担心地问司徒敏接下来会怎么样,但是司徒敏虽然有心理准备,问她接下来会怎么样,她自己也一片的茫然。
陈秋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首先想到的是让张安顺去和冯先林商量一下撤销对大智的起诉,毕竟,大智也伤得不轻,况且,大智还是无意间将冯文辉刺伤的,希望他们能够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放过大智一马。
张安顺是答应了妻子的这个请求,但是他压根就没有跟冯先林说这个事情,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接到冯先林的电话了,让他不要干预这个事情,大智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了。
隔一天,张安顺便对陈秋容说说服不了冯先林,他已经决意要告大智故意伤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陈秋容,只觉得心里一阵的发痛,当时就瘫坐在了沙发上,吓得家铭和张安顺一家人手忙脚乱起来。
休息好半天,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们才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张安顺对着陈秋容说道:“你呀!急什么急嘛?现在冯先林只不过是要起诉罢了,又不是一定能够控告得了你大儿子的。”
陈秋容知道丈夫在安慰自己,但是她心里现在压根就放心不下这个事情,她心里很明白,冯先林这个人是非常狭隘的,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而且,这次大智将冯文辉伤的不轻,他们一家肯定会死咬着大智不放的。
她难过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家铭,对他说道:“现在,你知道你犯的错误有多严重了吧?”
家铭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母亲和继父的目光。
这些天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就没敢跟继父提起去公司上班的事情。
不管是对公司的影响,还是一些生活上人际关系的影响,家铭深知自己这次这个事情,彻底让自己陷入了谷底了。
一直在别人面前的那个良好形象,更加是轰然倒塌,不复存在了。
不要说别人了,现在就来母亲陈秋容,因为大哥被冯家控告的事情,也对自己感到了无比的失望。
陈秋容从桌面的纸巾盒里拿起一张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幽幽地说道:“你大哥,从小命就不好,但是他一直忠厚老实,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上学的时候,嫌你大哥傻,怕给同学取笑,你不让你大哥跟着你去上学或者放学回家,可是,他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嫌弃,而对你们兄妹俩有任何的介意,他明白,你是他的亲弟弟,家颀是他的亲妹妹,现在,他依旧和小的时候那样,给你最好的保护,而你......唉!”
家铭被母亲的话,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眼泪已经湿润了他的双眼,一边和他并排坐在一起的杨慧君,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抚摸了一下,以示安慰。
此时家铭才真正体会到,大哥对自己的那份关爱之情,一直是那么地深厚,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现在改姓了,或者和他分开了十几年,而有一点的改变,他始终在用他坚强的身躯,给他和妹妹抵挡着风和雨,而自己,却不顾他之前的忠告,和那班人走在一起,导致了今天这样的一种局面。
如果大哥真的被冯家控告成功了,那......
家铭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已经不敢往下想了,他觉得自己愧对了大哥对自己的一片关爱之心,也愧对了家人对自己的厚望。
他终于忍不住,在所有人的面前,发出了哭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