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话,似乎让陈秋容内心动了一下。
这个问题,并不是丈夫在挑刺或是诅咒儿子和司徒敏的感情,现实确实有这样的问题出现,自己又何尝没有考虑过呢?!
但是她觉得,司徒敏不像是那种因为这些问题而轻视大智的人,起码那天她见到司徒敏,和她沟通的过程中,她是一直在维护着大智的。
此时的陈秋容他们还不知道,大智已经创业一个多月了,而且司徒敏也已经来到了大智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创业了。
张安顺见到陈秋容不说话了,便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现在的女子,都很现实,不是过去你我那个年代的人那么淳朴简单了,只要一涉及到婚姻,都会考虑经济和家庭条件,物质是不可避免的,你认为那个女子愿意跟着他这样一辈子吗?”
“爸,其实我哥那个女朋友人挺好的,她不像是个嫌贫爱富的人,那天我们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可以感觉得到,她对我大哥是有真感情的。”
家铭在适当的时候,还是顺着母亲和大哥的。
张安顺一听,嘴里发出一声“切”的声音,略有不屑地说道:“我也没有说他们不是真感情,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当真感情和现实发生碰撞的时候,人性和人心的鄙陋就彻底显现出来了。现在他们年轻,以为爱情很美好,当现实问题成为他们生存的障碍时,他们曾经不在乎或者不以为然的问题,就一一暴露出来了,到时候,爱情就变成一个笑话了。”
很显然,张安顺对于大智和司徒敏这段充满了差距感的爱情,一点都不看好,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点的信心,相信如果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地发表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贬低这段看似美好,实则一点都不现实的爱情。
起码在他的心里,大智和司徒敏两人所谓的爱情,他是完全鄙视的。
经商数十年的时间,他的想法里面,没有经济基础和条件相当的爱情,就是年轻男女虚幻的憧憬,不切实际,而且不会得到世俗的认可。
他的话让陈秋容母子脸上的神色都微微一变,但是又不能说他说错了什么,毕竟,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只不过现在是讨论在大智的头上罢了。
“你的意思,让我劝他和这个司徒分了?”陈秋容朝自己的丈夫望了过去。
“不不不,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可不敢让你劝他和他的女朋友分手,这不道德,但是我说那些话,也是给你们提个醒。尤其是你家铭,以后你找女朋友,可不能随便找一个人就说什么天长地久、海誓山盟的爱情,这些东西,都是很虚的,门当户对这句话永远都要记住,虽然粗俗,但是很实际。”
张安顺的目光紧紧盯着家铭看着,家铭对着这个继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不会的,爸,你放心吧!”
“嗯!”张安顺“嗯”了一声,然后身体往沙发上靠了上去,显得对家铭的回答很是满意。
“往上数三代,谁还不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用得着用这样的目光和想法去衡量一段婚姻吗?”陈秋容对于丈夫的观点不认同。
“没错,往上数三代,谁都是穷老百姓一个,但是秋容,你要明白,时代在变,难道我们还要和以往的思维一样去面对今时今日的社会环境变化吗?”
张安顺的话再次敲开了陈秋容之前所产生的担心,她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想到了自己以前所担心的事情,和现在丈夫所说的,不就是一个样子吗?!
自己也曾经担心过小敏会嫌弃自己的儿子大智,因为她现在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而且现在大智又是失业的状态,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工作,估计丈夫所说的预测,真的会很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想到此处,不由更加担心起来了。
家铭看到了母亲的担忧,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然后说道:“妈,你先别担心,我们也跟敏姐吃过饭了,聊也聊了,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陈秋容此时已经开始担心上了,因为大智的问题太明显了,他一个失业人士,怎么去和一个银行的管理层,维持一段良好的男女朋友关系呢?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她将目光慢慢转向了丈夫张安顺的脸上。
坐在她旁边的张安顺见到她脸上的表情,似乎猜到了她想跟自己说什么,连忙开口说道:“呐!你现在不用想着我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新年的时候,冯先林娶儿媳妇的时候,他也去观礼了,虽说他是冯先林儿媳妇的同学,但是冯先林后来跟我说了,他看到了家铭的大哥和他的儿媳妇走得太近了,心里对他更加讨厌了,所以,我现在没有办法能够帮到他的,你是知道的,我们家有不少的生意和冯先林有来往,再怎么说,我也要顾及我大局吧?!”
陈秋容刚刚浮现的希望,又消失无踪了,她心里在想,怎么自己的这儿子就这么命苦,好不容易有点出息了,现在却因为多管闲事,而遭到了权势的打压,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才好啊!?难道真的让他离开这个城市吗?要不然还是自己去帮他找个关系,给他安排一份好的工作算了。
而张安顺似乎能够穿透她的心一般,看她皱眉不言,便对她说道:“你不要随便托关系去给他找工作啊!你找的关系,都是看在我脸上的关系,到时人情可是要我来还的,还指不定人家会让我们还什么人情呢!”
这算是丈夫的一个警告吗?陈秋容心里一阵黯然。
难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只能做一些底层的苦力工作了不成,不,他可以创业啊!就算是开个小店,也比做那份苦力要强吧?起码有一个店头可以让他有所依托,再加上他又有管理经验,自己给他一笔钱,让他开个小超市也可以啊!
想到此处,不由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下,但是这次,她没有将心里的喜悦给流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