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智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人竟然是蒋志刚之时,他更加感到了震惊。
他扭头冲着一边站着手足无措的林素芬大吼:“叫救护车没有?”
林素芬被他的一声吼叫给吓了一跳,慌忙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大智俯身下来,关切地对着蒋志刚低声问道:“小刚,小刚,你,你怎么样?”
这样的事情,大智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但是他必须要勇敢去面对和解决事情。
小刚听到大智的喊叫,痛苦地扭曲着脸庞,转头对着大智呻吟着说道:“主,主管,我,我,我没有吸烟,我根本就,就不会......”
大智见到小刚的脸完全浮肿了起来,青一块紫一块的,没穿上衣的身体上有多处的血痕,身上沾满了灰土,与血迹混杂在一起,旁边还放着一个被砸碎的木卡板,他的左腿在剧烈地抽搐着,用极度恐惧的目光看着大智,然后又看看围在周边的人。
看到小刚的样子,大智伸出手,指了一下他的左腿,问道:“是不是腿伤了?”
小刚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躺在地上的他,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水。
“有人用卡板打你是不是?”大智的声音很沉。
小刚再点了一下头,然后躺了下去,似乎再也无力挣扎抬起头来了。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我已经让人叫救护车了。”说完后,他紧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陈东明,去将你们的照相机给我拿来。”
陈东明是叉车司机的班长,他就站在大智的对面。
“照相机在这里,沈主管。”理货班长卢正丰立马将带在身上的照相机给大智递了过来。
大智接过照相机,这个本身是用来拍摄一些破损货物的相机,现在被他用来拍摄工人被打的现场照片了。
他拿着相机,对着躺在地上的蒋志刚拍了一下,然后又拍了几个他伤口的照片,还有那个已经打烂的卡板,以及现场的一些其他相关照片。
拍完以后,他将照相机给了卢正丰,转身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冷,可以感觉得到他有一股怒火从内心中将要爆发出来。
其中一个甲方的职工对着大智说道:“沈主管,怎么回事你不会问问你的人吗?他竟然在库区堆垛里面抽烟,如果因为他发生火灾的话,你们远华公司能够承受这种责任吗?我们帮你教训了他一顿,就这么回事。”
大智朝着这个甲方的职工看了过去,只见他一脸的嚣张,显得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着地上的蒋志刚充满了不屑神色。
再看看另外四个甲方的职工,他们统一都是一种表情,显得那么高高在上。
“冯文林,蒋康义呢?”大智看着这几个甲方的人,嘴里叫着冯文林。
“他请假回老家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冯文林在大智的背后回答道。
“嗯!知道了。”
话锋一转,对着甲方刚才说话的那个职工阮金武冷冷问道:“这么说他是被你们打的了?”
“没错,是我们打的,他在仓库里面抽烟,教训他一下,这不是很应该吗?一个傻子。”阮金武一点也没有掩饰或是推卸的意思,仿佛这对他们来说,是已经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大智看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自己周边所有的工人大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谁跟他一起作业的?”
“是我们两个,主管。”两个光膀子的工人走到了大智的面前。
“我,我是理货员。”一个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的理货员走了出来。
“我是叉车司机,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刚好上洗手间了,所以,所以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一个瘦瘦的叉车司机对着大智说道。
“沈主管,当时我们在上一个区域挑货,小刚是在这里挑货,我们和理货员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刚已经被他们几个打倒在地上了,小刚的嘴里喊着他没有做过,是我们几个人过来将他们分开的。”
其中一个稍胖一点的工人对着大智说道。
大智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下工人,继续大声问道:“还有没有人知道事情发生的具体情况的?”
“主管,主管,我,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个光着膀子的工人走到大智的面前。
大智一看,这个工人叫罗业飞,平时干活的时候,都喜欢说个没停,在工人之中,他算是比较活跃的一个人了。
“你说,罗业飞。”
“我当时就在隔一个间位挑货,一开始,我听到有几个人说着话走了过来,然后看到了是他们几个,我以为又是甲方的人抽选货物给海关检查,所以也没有怎么注意,但是,但是我很快便听到有个人的声音说,说什么刚才那个傻子就是在这里作业了,然后又有人说你确定就是那个小子撞到了小秋的吗?”
罗业飞说到这里,看了一下那几个甲方的职工,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然后我又听到这个人说:一会找到他了,你们就点一根烟,然后将烟头挤掉,我们几个就说是那个傻子在仓库里面抽烟给我们巡仓的时候发现到了,反正一会给我往死里打就是了。”
罗业飞说这个人的时候,手指是指着那个阮金武的。
“住口,你不要以为你瞎编一通,就可以指鹿为马了,哼!你算什么东西?凭你几句话,你们主管就可以罔顾事实了吗?”阮金武对着罗业飞大声呵斥道。
大智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对着阮金武沉声问道:“那个烟头呢?”
“烟头?”阮金武一愣。
所有围着的人顿时散了开了,然后有个工人在一个卡板的下面发现了一个烟头,指着问道:“是不是这个烟头?”
大智和阮金武他们几个都走了过去,一看,大智问道:“是这个吗?”
从表面上看,这的确像是一个刚刚抽过的烟头,大概还有一半的长度没有燃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