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观对耶律延禧也是挺好奇的来着,也想看一看这个“天祚帝”到底什么模样。
真看见的时候,险些没一口吐出来。
浑身酒气和臭气冲天,萧奉先来之前又为他摸了一身香水香囊,又香又臭的味道,好像掉进茅坑的香囊一样。
“来人,给他醒醒酒。”
刘观随意一挥手,文鸯闻言便上前,倒转枪杆就要打。
“诶诶诶,你别动手,你这一棍子下去,不死也残了。”
刘观忍俊不禁,命令一旁的侍卫,“打盆凉水来,给他浇醒了便是。”
几个侍卫也没有了刚才的肃穆,有一人自告奋勇去打了一桶凉水,然后哗地浇在耶律延禧身上。
一身黄绸子睡衣的耶律延禧猛地惊醒了过来,呸呸吐着水四处打量。
“我这是……”
他来回扫视,最终看着主座上的刘观,一动不动了。
“我这是……议议和来了……”
耶律延禧抽了自己两巴掌,沾了水脏兮兮的胡子紧贴着脖子,似乎令他十分难受,坐立不安了起来。
“辽国的皇帝,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刘观调笑一句,直接让人拿了椅子给耶律延禧坐,派人去请萧奉先。
如此看来,这次议和,做主的肯定是萧奉先了。
一进大帐,两个人就骂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耶律延禧单方面怒斥萧奉先!
“你这腌臜奴才,当初本就该连你一起杀死,朕发善心留下了你,不想却有今日之害!
“萧奉先,你该死啊!
“我只恨没能杀了你这狗贼……”
“堵上他的嘴。”
刘观轻描淡写一句,文鸯身旁的侍卫便拿起一块擦桌子的抹布塞了进去,两个人一人按一条胳膊,令耶律延禧动弹不得。
要说他之前虽然不说纵横疆场,可是勉强打败三五个“武林高手”还是可以的。
只是酒水掏空了他的身体,现在被按着,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遑论什么挣脱了。
看着一旁耶律延禧的遭遇,萧奉先喉结耸动一下,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外臣萧奉先,拜见大汉天子。”
“免礼。”
刘观随意看了眼在旁记录的中书舍人,直接让萧奉先站了起来。
“萧奉先,大辽如今已经是困兽犹斗之态,投降大汉已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今次你们国主也亲自来了我营中,你可还有何要说的?”
按照程序来说,萧奉先不该再有话说了。
成王败寇已经定下了,现在就是走一个过场,他还应该说什么呢?
可是萧奉先脸上一阵苦涩,纠结了许久,还是低声道:“陛下,外臣还真有话要说。”
“哦?”
刘观坐直了身体,给了文鸯一个眼神,后者以手扶剑柄。
奶奶的,这萧奉先不会是打算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呢吧?
虽然在文鸯的看管下,他最多也就是匹夫一怒怒了一怒,刘观也还是极为小心的应对。
真阴沟里翻船,那就傻了。
“陛下,昨夜里皇嗣耶律淳,北院林牙耶律大石谋逆,带着人闯出南城,投宋去了。”
刘观一愣,先是回忆了下这个北院林牙约等于枢密使的身份,又想起了昨夜的军报。
由于有萧奉先这个得力干将在城中忙活,他们根本没考虑过投宋的人当中有耶律延禧。
再说了,即便考虑了,还能抓的回来不成?
到了王禀的地界,王禀巴不得汉军过去和他打半游击呢!
现在看来,耶律延禧虽然没有跑,可是耶律家并非全部都像“天祚帝”一样乖巧。
竟然有人偷溜了!
刘观的面色严肃起来,冷冷道:“丢了耶律淳?
“萧卿难道就不怕,宋国扶持耶律淳再做辽国国主吗?
“咱们说好的议和,恐怕要改一改了。”
刘观本打算把耶律延禧和耶律淳,也仿照李乾顺他们一样关起来,凑个皇帝大院。
谁料耶律淳偏偏跑了,倒是给了大宋一个征伐燕云的名义。
童贯这一次出征定然是要以失败告终了,可是耶律淳在手,大宋朝堂上,怎么都会撺掇辽人搞事情的。
这算是萧奉先的重大工作失误了!
萧奉先也知道如此,连连认错不提,还亲口保证,会让耶律延禧以皇帝命令下圣旨,将耶律淳划为叛国之贼。
见他这么说,刘观的脸色才勉强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