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当然不会服气!
眼下的他早就不是当年在延安府当青皮时候的泼韩五了,哪里受得这些?
若是童贯以军法处置,甚至是动一些私刑,狠狠地打他也能接受!
可偏偏童贯痛恨那些投降了的西军精锐,非要以这种羞辱的方式来对待他!
当然,韩世忠也明白,这当中必定有那些东京派的挑唆。
只是归根结底,这是你童贯做出来的事情!
众目睽睽之下,背上两处重创的韩世忠咬牙承受了这羞辱大于实质的酷刑,向童贯磕头认错,便在下属的搀扶下回了大营。
才一回去,他便一脚踹翻了兵器架,侧卧在床上生闷气!
童贯并没有打死他的意图,这些伤势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事。
此事更多的,还是羞辱!
一想到汉军那边的强大武将,宋军整体矮一截的战斗素养,以及自己死在这场战争中的亲人兄弟……
韩世忠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时有些厌弃了这一切。
还没有悲伤多久,他便听见外面有马蹄声。
几个传令的亲兵过去听了军令,然后又跑进大帐来,结结巴巴不肯说。
“有话直说,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韩世忠烦躁地一挥手,让他们直接开口,没有揣测一下的意思。
“回……回禀统制,相爷说此次进攻逆贼失利,一时半会没有再战之机。
“他担心汉……贼军霸占潼关前所有军堡,命令咱们出关扎寨,共成犄角……”
韩世忠一听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汉军寻求犄角之势他可以理解,因为华州是孤悬之城,有这个必要。
宋军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干嘛?
天下雄关还不够宋军囤兵的?还非要再开一营?
很快,另一种想法便闪入脑海。
守城也是要用人的,汉军这么强大,即便是攻城一方,恐怕守城的士兵也要死不少。
怎么才能让士兵不死呢?
说起来这是个白痴问题,可是大家其实并不在乎死人,只想不死自己人。
那么把不是自己人的给漏出头去,自己人自然就不会遭受猛烈的攻击,然后死人了。
“他妈的,这是对自己人的阴谋!”
韩世忠脱口而出,愤愤不平,身上的伤口都迸裂了一些!
暗红的血液流下来,更是显得面前这位雄将可怖!
“统制,那我们怎么办。”
士卒不敢劝慰,也不敢说什么不听军令的话,只能茫然无措地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方才还怒虎一样的韩世忠突然又弯下腰来,仍旧愤懑不平,却只能道:“拔营,去城外再扎。”
“是,是……”
几个亲兵连忙下去传令,却是片刻也不敢待。
与宋军这片的异样气氛不同,汉军这边却是气势高涨。
文鸯入城之后,暂领的官职也就直接变成了真正官职。
对此也没什么人有异议,勤王保驾,历来就是最大的功劳之一!
顶多是有些人对刘观待文鸯这么亲近有些意见。
文鸯功劳虽大,终归是刚投奔没多久的人才。
委以重任倒是可以的,可是直接安排在自己身边,是不是有些太鲁莽了?
这些疑问都被刘观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给压了下来。
今后要遭受这样质疑的可能还多着呢……
趁此机会,他也直接将高顺的御前步军都司中军统制的名义定了下来。
今后,御前步军以及还未有能力组建的御前骑军,便是刘观的亲兵序列了。
解决了眼下的韩世忠,刘观也连忙给李靖和霍去病发去军令,取消之前的调回军令,仍旧按照原计划进行。
做完了这一切,手下的斥候也带来了新消息。
“你是说,韩世忠把营寨迁出来了?”
斥候说完话,华州知州大堂内,一众文武都愣了。
韩忠辅冷笑两声道:“童相爷惯来喜欢折腾忠诚之辈,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难道是他们内部生了什么嫌隙?”
“不如试一试能否招降韩世忠?”
一众发言说什么的都有,这也是刘观的习惯。
集思广益的时候就要什么话都说才行,不然怎么会有灵感的碰撞?
“那便,先招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