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着滔滔黄河水声,霍去病心情愉悦至极。
打小他便与父辈商户往来西夏与定安,见惯了汉人的屈辱场景。
可以说,今天白马川西边的这一幕,是他多年梦想成真了!
西夏无比尊贵的国主李乾顺,只围着白色的兜裆布,披着一件破羊皮袄子,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不断哆嗦。
至于那哆嗦到底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痛苦自己不该投降,霍去病并不在乎。
总之,对方是投降了。
一扬汉家威风的泼天功名已经立下,随后到来的麻烦,此时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虽然嵬名察哥很有声名,无论是与刘法对峙,还是采用拖拖拉拉的战术硬生生耗死要大刀剜心的刘法,都是令一些武将闻风丧胆的事。
可是,霍去病并不认为,这个嵬名察哥能打得过自己!
换句话说,骑兵野战,此时他并不认为任何人玩得过他!
即便是呼叫支援,也只是担心这些个俘虏没法全须全尾地带回京西西道。
这可是要拿来炫耀的东西!
这一日走完,浩浩荡荡的白马川已经见了颓势,开始有些小河潺潺的意味了。
这是好事,再往前走二十里,应该就可以强渡到对岸,进去清平关的防守范畴。
到时候,自己无论如何都不需要再担心什么袭击了。
缓步行走的大队人马之间,忽然有一骑从背后追了上来,扬起漫天尘灰。
说起来,他们这一支远征军,现在也足够脏的了。
长途奔袭这些日子,除了打破兴庆府,隳城之后到了唐渠简单清洁了一下,到现在连个洗澡的功夫都没有。
白天就是无休止的战斗和行军,到了夜里,不守夜的倒头就睡,哪里有那么多空闲?
现在他们看起来,倒像是邋里邋遢的西夏捉生军了。
“什么军情?”
斥候迅速和队将验证了口号,然后直抵霍去病面前,后者坦然自诺,毫不慌张。
“嵬名察哥已经到了身后不足十里处,今夜必定要攻击我军,请统制裁度。”
“十里了吗?”
霍去病下意识地就想抽身回去,给嵬名察哥来一波突脸!
可是看见自己麾下这些人满脸的疲惫,有些几乎已经是行军都能睡着了。
马匹都瘦了许多!
实在是撑不起再来一次汇聚全力的战斗了!
“大家实在是疲惫了,今日不如就放嵬名察哥一马。”
霍去病叹息一声,开口道:“再行军五里,就地休息,杀几匹西夏马,今晚都吃饱一些。
“吃饭的时候,各队将都来跟我排一下守夜顺序,到三更时,全军杀回去,把这贼厮的胆气杀干净!
“至于前军俘虏,连夜行军,必须过了白马川!
“其他俘虏无论,只有李乾顺,必须不能死,实在不行给他一匹马骑,拿绳子套住不让乱跑就是了。”
身旁传令兵嘴巴蠕动几下,终究是点头领命,然后去通知各队将。
凭心而论,此时谁也不想再打了。
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多的精力,去持续这种高密度高强度的战斗?
可是,今夜不打,明天就要被敌军追上来打。
甚至入夜以后,嵬名察哥就要派人来了。
这反倒成了必做不可的一件事情。
就在全军有些哀鸿遍野的时候,胡家玉突然一脸欢喜地从前方押运队伍那边跑来。
霍去病一开始还以为这家伙只是主公用来牵制自己的,可是后来发现,此人虽然武力平平,可是执行起来确实是一把好手。
于是,几次放权之后,也给了胡家玉相当的信任,没有再让对方只担当传令兵,好知晓自己的一切行为。
“怎么了?”
这个不需要验证身份,他资历比霍去病还老!
要是他都叛投西夏了,那定安军就完蛋了!
“统制,窦统制带援兵过来了!”
胡家玉很是开心,再也没有任何事比此时看见援军更令人开心了!
这意味着有了一股新的力量,意味着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意味着重新和自己的故土取得了联系!
就连霍去病,也是振奋一下!
“可曾验证过?”
“验证过了,绝对是主公给的勘合。”
胡家玉连连点头,又道:“窦统制率人不少,约有四千,可是大多数都是泾州军司的宋军。
“若说一战即溃倒不至于,可是敌不过嵬名察哥部是理所当然得了。
“所以,窦统制也没有让我们过于放心,只是援护归国还是没问题的……”
霍去病凝思片刻,开口道:“无论如何,和嵬名察哥一战是逃不掉的!
“既然窦统制不便于对敌,那就让他搭建好防御工事,然后等着我们过去了,有个歇息地方即可。
“今夜,他负责守,明日清晨,我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