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人来了!”
乔初推动乔明乔月,三个小姑娘挤成一团发抖。
确实有人刚才翻进了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又向外面说了句“没人,拉过来”,之后又翻出去了。
看着也不像好人!
“不慌,咱们拿上刘公子的银子,从后面翻走!”
乔月握紧小拳头,看了看身旁的姐妹,俨然有了定计。
刘观平日里并不会故意防着她们,她们也都知道,刘某人的钱袋子就在炕下面。
把银钱带好后,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便悄悄地走出房门,拉了几个凳子到院角,直接翻了出去。
等到过了一会儿,外面板车的声音停下后,几个军士翻进来打开了门,看着院子角落的那几个凳子愣住了。
“你不说没人么?”
一个老兵敲打新兵的脑袋,连忙拔出刀来,仔细盯着院子里。
新兵当然不愿意承认刚才自己没观察到位,只是嘴犟:“确实没人啊,角落里堆凳子就是有人?”
几人仔细在房子里搜寻了一番,确认确实没人后,老兵松了口气。
“行了,把东西拿出来,烧吧。”
“老王,你真那么在意有人没人,怎么不自己进来烧?”
“你懂个屁!”
老兵踹了身旁疑惑的新兵一脚,“老子当了一辈子兵,在老呼延相公手下做事,哪里这么憋屈过?
“几个女人,还要绑走,还要烧宅子?
“三少爷这么办事,迟早有一天要遭清算,咱们能不造杀孽还是少造一些!”
“哦……”
新兵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几人一起把各种油料干柴堆好,老兵点了个火折子,直接扔了进去。
“多好的院子,以后没了……”
·
西庆宫中。
“接着奏乐,接着舞。”
身材高大不似阉人的童相爷摸了摸下巴,大声说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指着桌子上的炸鸡,开口道:“这道黄金凤实在是美味至极,只是吃得我确实泪蓄眼眶啊。”
立刻便有人好奇问道:“相爷,为何流泪啊?”
“你这个该天杀的,我在这里吃得到,官家却没吃过,为何不流泪?”
童贯骂了一句,然后又一皱眉。
“官家苦啊,每日里政务已经够烦累的了,偏偏还要处理西军和大白高国这一档子事。
“所以,咱们要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能折服大白高国,那是最好的,少让官家操点心,我就谢谢各位了。”
一时间,歌颂赵官家的话响个不停,众人都在阐述赵官家如何如何苦,生怕落后。
“怎么,做这道菜的厨子还没过来?”
歌颂了一会儿,童贯发现这黄金凤的厨子还没来,顿时皱起了眉毛。
自打蔡公相给他一个机会上位之后,除了公相和官家,都是别人等他,他哪等过人?
“听说方才外面出了点小事,有些人走了,这不,韩公子假托更衣,不也没回来么?”
高级宴席,要解手也不能说解手,只能说做更衣洗漱。
下面人这么一说,童贯想起来了,连连点头。
刚才是有个跟自己有一比的大胡子在门口晃了晃,小韩军师就跟着走了。
“韩忠辅也真是的,出身名家,便看不起我一般。”
童贯“咚”地一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相比起来,这该杀的厨子都显得没那么可恨了!”
下面的人自然要赶紧捧着,立刻开启了对韩忠辅种种劣迹的批判!
可是,仔细想来,不论是凑齐粮草,还是出谋划策,韩忠辅一直都没停过,这样的人……
一定是大奸贼!
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
众人正批判着,一边也纷纷派人去找。
没过一会儿,外面突然有人奔走,庭院中议论纷纷的声音不绝于耳。
童相爷正好奇间,一个人骤然跑了进来,磕了个头,气喘吁吁。
“起来回话,外面怎么了?韩忠辅呢?”
童贯也没不靠谱到这个程度,眼看着有事发生,厨子的事还是往后推一推。
“相爷,不好了。”
那人擦了擦脑袋上的汗,似乎带着后怕,
“大白高国的使者被砍死了!
“使者带的几个人,除了那个背大吉投大白高的程涛,别的都被砍死了!
“参赞军务呼延烨,也被砍死了!”
一通话说出来,在场就没有不发懵的。
这特么说的是什么?
怎么那么多人都被砍死了?
大莽打过来了?
“好好说话!”童贯伸手一指,立即有人喝骂进来报信儿的人。
很是一顿好说歹说,童相爷终于知道了一切。
城中有人莫名行凶伤人,连杀大白高国使团七人与呼延烨,之后逃跑,不知去向了!
韩忠辅是收到了下属的消息,这才赶忙出去抓捕,眼下,韩忠辅已经在让城外的统制官稳住城防,严防死守城内逃出的同时,也防着城外的大白高人。
使者死了,任谁也知道,接下来与大白高必有一战!
这时候,那一百多和平使者立即就成了定安县周边最凶狠的贼僚,不防不行!
童贯瞠目结舌之余,也是意识到自己骂错了。
这韩忠辅,显然是个实心干事的啊!
“快,快把韩军师叫来……剩下几位全部别走,立刻议事!”
赞叹完,童贯也意识到,出事了!
大吉与大白高之间的战和,主要还是取决于之前筹备的千万贯。
虽然这样说有些诋毁君父的意思,但是千万贯里,有三百多万,已经成了从江南运转往东京城的生辰纲了。
剩下的钱财当中,也不知为何漂没了一大半。
眼下,真实的军费补给可能最多百万贯!
他可是要兴二十万大军啊!
这百万贯够干什么?饷银都不够!
这种时候,把这百万贯送给大白高国,求一个和平安稳,不比打仗惨败强得多?
只可惜,即便是以童贯的政治、军事经验来看,这次的事情,有些玩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