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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终点就在前方!冲啊!(1 / 1)


过了五日。

南弋揉了揉胳膊,从房间里出来,左右活动活动了下筋骨。

福安飞一般地跑了过来,乖巧地递上了一杯温茶。

“师兄他们呢?”南弋仰头一口闷。

“鹤大哥和谷大哥下山采买,应该快回来了。老头子今儿又去钓鱼了,说是新配了鱼饵定能钓上大鱼。”

末了,福安来了一句,“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听听就得了。”

又是鱼。

南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她已经连续吃了四天的鱼了,煎炸炖炒样样来了一遍。

好吃也就算了,关键是难吃啊!

难吃也就算了,更可怕是有毒!

鹤惊寒起初还能用银筷子试毒,那银筷子黑的速度是一次比一次快。于是她师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跳过试毒这一步,吃完饭再吞一颗解毒的丹药完事儿。

南弋一个激灵,抖擞了几下。

“对了,他呢?”

福安拍了下掌心,“啊,那个帅气的老哥哥啊?”

……

帅气的,老哥哥。

有本事你别让君烨听见。

这形容词堪比她创造的“骚包的老孔雀”。

“他和老头子一起去钓鱼去了。”

君烨和药王去钓鱼?提前体验退休生活么?

南弋拍了拍福安的头,“多吃点长高,怎么两年了还是个豆丁。里面给你配了一箱药剂,半月一瓶,够你一年的。我改良了些,有益你的身体。”

福安眼睛一亮,“福安想要的几个口味都有吗?”

“你说呢?”

这孩子还挑上了,那能怎么办呢?只能应着要求满足他。

南弋换了身衣服,坐在门口的躺椅上休息了会儿,就看见不远处来了人。

“啊哈!老头子我终于一雪前耻了!把鱼窝都给端了!”

南弋微微眯着眼睛,忽然睁大,连忙吞下嘴里的半个葡萄。

她看见药王一手提着鱼一手提着鱼竿,肩头挂着鞋子撸起裤腿,光着脚往清风堂来。

而药王的后面,君烨竟然也两只手提着鱼,撸起袖子挽起裤腿,活像隔壁村下河摸鱼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看这样子,他们分明就是摸鱼刚回来!

“师父,您不是钓鱼了吗?怎么……”

怎么又去摸鱼了。

药王龇牙一笑,“鱼饵撒下去,那摸鱼不比钓鱼快啊?来,今儿咱们吃烤鱼!”

“师……能不能……咱……”

药王提着鱼直接进了清风堂,君烨笑着看向南弋,像是在等待表扬。

此刻他的衣衫半湿,衣襟微微敞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刚好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夏天的衣衫薄,湿了水更透,于是南弋将君烨胸前的肌肉线条……

一览无余地看在了眼里。

南弋看着君烨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倒是不由得安心了些。想来,他体内的毒真是解开了。

“还没看够?”君烨轻笑,眉眼更是生动,含着星光似的。

“你一大早过来就是和我师父下河摸鱼?君瑾华,没看出来你还有这闲情逸致。就是不知道太子摸到的鱼,肥不肥啊?”南弋环胸挑眉道。

君烨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挑眉,落下的碎发微微遮住眉眼,越发清俊。

“鱼不肥怎么能喂饱你。”

南弋猛地心跳漏了一拍。

君烨俯身凑近,带着些玩味仔细看着她的的表情:“怎么了?脸这般红。”

南弋用力推了他一把,恼羞成怒似的。

“大热天的别靠这么近。”

君烨忍不住笑出来,“如今你便这般薄脸皮,往后该怎么办呢?”

脸皮薄?

呵。

南弋抬眸看了一眼,“你过来些。”

君烨很是配合,微微低着头。

谁知下一刻,君烨便见南弋勾唇伸手抓上了他的衣襟,用力朝她的方向一拉,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脖子上传来的微痛顿时让他不敢乱动一分,浑身僵硬。

一瞬间,他的大脑空白一片。

她轻咬了两下凸起的地方,似是不解气一般,最后一下分明就是在……啃他。

南弋听见君烨不可自抑的闷哼,隐忍着冲动,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呼吸骤然加重。

效果很是不错。

他似乎克制不住想要退开,眼神逐渐添了水雾。然而此时,他又感觉到南弋贴着方才啃咬过的地方轻轻吹了些气。

这下,他是再也自持不了。

明明是竹林清风过,却是带来涌动不息的暗流。

南弋十分干脆地放开了他,瞧着君烨还未回神眼神迷离的样子很是满意,想让人忍不住再欺负他一些。

这该死的胜负欲。

南弋极为痞气地挑眉,顺手替君烨理了下微乱的衣襟。

“想想之前几次我都是怎么压着你的,你搞清楚,我才是上面的那一个。”

南弋看到两人并肩从竹林走了出来,立刻收敛。

“师兄,谷大哥,你们回来了。”

鹤惊寒一身竹青色夏衫,竹枝样的簪子束发,一身的清雅。一旁的谷尘像是故意配合身旁人,难得穿了螺青色的衣衫,两人并肩而行,倒是说不出的相衬。

“殿下这是什么打扮?倒是新奇。”鹤惊寒笑中含着深意。

君烨此时还未回过神来,目光灼灼地深深看了南弋一眼。

“……我先去放鱼。”他道。

鹤惊寒此时笑着开了口,“殿下的脖子像是被飞虫咬了,待会儿便让人送些抹药过去。”

君烨一顿,莫名脸色红了些,下意识地看向南弋。

“不必。”

“夏日蚊虫多,今日咬了,保不齐明日又会再咬。不过……殿下脖子上的咬伤位置,的确需要注意些。”

鹤惊寒笑了笑,缓缓开口,“毕竟这蚊虫……也没个轻重。”

“咳……”君烨冷不丁咳嗽一声,转过头去。

南弋推着君烨让他去了清风堂,谷尘见状也搭了把手处理了那些鱼。

福安的声音此时在后面传来,一声声的都是哀嚎。

“昨天不是说鱼窝都没了吗?这些哪来的?又是夫子山上的?山还没吃秃?!鱼啊,又是鱼啊!”

鹤惊寒此时看向院中,笑着道:“他倒是会投其所好得师父欢心,未雨绸缪很是明显。前日,他还派人送了一套凝玉棋盘和两本绝世棋谱过来。”

“可不是,都能光脚下河摸鱼了。”

南弋看在眼里,对于君烨的所作所为不说破而已。

殷勤献得十分明显。

鹤惊寒看着南弋道:“自坠崖回来以后,师妹有些事倒是看明白了。”

“师兄说的……是关于他?”

“你心里想什么便是什么,想谁便是谁。师兄若是连你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倒是枉受你一声声的师兄了。”

南弋目色清明道:“从前是我畏缩不前,犹犹豫豫。最大的原因,或许是我承担不起错付的后果。情感里的风险……最难预料。可劫后余生,我才有下定决心的勇气。”

鹤惊寒认真看着她,“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和他之间除了感情真心,还有世俗牵绊。”

南弋笑了笑,“我想了,想的是试上一试不论结果如何,想必都不会让自己后悔。”

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能接受。

南弋看向清风堂,同鹤惊寒并肩而立于清风之中。

“师兄,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罢?”

鹤惊寒抬手拍了拍她的头,“你总是爱管师兄的事,每次回来必定问上一问。”

“不过师兄就算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

鹤惊寒反笑看着她,“是,有些事师兄也能看出来。所以,师妹方才做那样的事……师兄想看不见都难。”

南弋一噎,下意识地反应了过来鹤惊寒口中“那样的事”是什么事。

“他的身体刚好,师妹……还是节制些罢。”

“……”

箫瑜收到了清元门的传信。

那信里简简单单写了她打个慕修然的两个大字。

“回家。”

嘶,完蛋了。

她已经出来几个月,再待在外面,她大哥慕修然怕是能亲自拿着白瓷玉骨扇将她逮回去。

是该回去了。

决定启程的前一天,她去看了一趟余夫子,表明要离开的事。

夫子未曾对她说什么,只是让她带走一样东西,回到清元门之后交给她父亲慕清绝。

“莫十九拜别夫子,夫子保重。”

南弋原以为,夫子会考虑一下出谷的事,去清元门一趟见见他一直牵挂的故人。

可是,夫子还是不愿出山。

“父亲娘亲都很想再见夫子一面。”

“……不会再见了。”

许多事,若是一朝被蒙尘,想来再提起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知他如今很好,未曾怨我,便已足够了。”

这是余夫子独自一人站在竹舍院中的花树下,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弋走后,古影站在夫子身后。

“公子,您不想离开吗?”

“离开去做什么?见他吗?”余裴嗤笑了一声,看着远处绵绵不绝的青山。

越发将自己困住。

“可您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

古影走到他面前,“您还想坐一辈子的轮椅吗?公子,您明明什么病有没有,何必要如此自废惩罚自己?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公子!他都没有怪您,您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人之一生难道就不能犯错吗?犯错一回,便是彻底定罪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么多年您一直在找他,未曾放弃过。为了他,您连余氏之主的位子都可以放弃。更何况那个孩子要不是有您的庇护,如何能走到现在?做了这些,还不够吗?”

古影跪在了夫子面前,声音哽咽。

“公子,求您了,放过自己吧。”

余裴抬头看着绵绵不绝的青山,头顶的落花四处飞扬。

出去吗?

他还能出得去吗?

离开玉鸣山的时候,南弋仍旧给药王磕了三个头。

“师父万千保重。”

药王看着她叹了几声,“你是我最小的徒儿,学业上让为师省心,可为师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往后的日子,得要常来看看。”

“徒儿知道,会时常给师父写信。”

鹤惊寒道:“师父何必如此,倒也不是永远见不着面了。您不是说等玉鸣山事情结束些,便一同下山云游么?云游一定得去清元门。怎么,您倒是忘了昨晚说过的?”

药王轻哼了声,“谁让你这师妹净不给我省心,得让她多惦记惦记为师。”

福安眼睛一亮,抓着鹤惊寒的衣袖道:“下山云游?我们都去吗?我可以去吗?真的可以下山吗?”

“我们自然都去。”鹤惊寒微微笑着。

南弋听完,也没想到药王能愿意下山云游。毕竟,药王已经十多年没有出过山了。

“那徒儿便等着师父师兄福安还有谷大哥一起来清元门。”

药王背着手,胡子一吹,“啰啰嗦嗦,记得把那青玉药鼎带上,为师可不帮你带去清元门。”

“好嘞!谢谢师父!徒儿在清元门等您!”

“走吧,莫要误了时辰。”

南弋冲着几人摆摆手,身影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药王叹了一声,“下了山,更不让我省心。自己的路,终归要自己走啊。”

“师父,不是还有徒儿在么?何必如此感伤?”

“对啊,老头儿,鹤大哥以后不在了,我一定孝顺你!我给你养老送终!”

鹤惊寒拍了下福安的脑袋,“你看你的鹤大哥像个早死的吗?”

药王哼了声,“你孝顺我?给我养老送终?我的玉鸣山都要被你这小鬼头给祸祸完了!棺材本都倒贴进去!”

……

子霄谷外。

南弋身后不少人马,守在谷外的羽麟卫得到消息已经提前候着,阿落和燕无归几人各自背了一个包袱骑马在南弋身旁。

南弋握紧缰绳,垂眸看着君烨。

“怎么?舍不得我了?”

“我看舍不得的人是你。”

君烨笑了笑,“我这太子殿下也该活着回盛京。盛京事了,我便去找你。”

南弋眸色沉沉地看着君烨,没有细问。

盛京的确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一国太子牵扯到了太多的利益权势,这位盛京的太子殿下终归是要回去。

他是太子。

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太子,而是整个国家的太子。

他们背负着各自的责任。

君烨微微仰头看着穿了一身红衣的她,眼底的炽热和光亮似乎要溢出来。阳光撒在他们身上,渡上了一层朦胧光影。

“南弋,等我。”

我会去娶你,以我的所有。

南弋调转了马头,一身红衣灼灼,容色姣丽。

“那便等你。”

说罢,她随即带着一众人马向南而去。

直到那抹红色彻底消失在林中,君烨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方才,他生了些冲动,想同她一起离开。他只想迎着她来,永不想看着她离开。

可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主子,可是要明日启程回去?”夜枭问。

君烨终于收回了目光,眼底再次恢复以往的幽深,眸色一暗。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是!”

南弋带着一行人回清元门之前,派了三个羽麟卫提前回门传了消息。

只要出了国界,不过三四日的路程,便能回到清元门。

清逸看着南弋胸前布兜儿里挂着的猫儿,有些疑惑道:“这哪儿来的肥猫?一身的黑猫儿?不会是你之前院子里养的那只吧?这么多肥膘……忒能吃了。”

南弋轻笑一声,“别看它肥,爬树可是利索。你身上两个鸡蛋肉干藏好点,它最会偷吃。”

山奈在一旁道:“少主放心,咱们清元门就没个胖子,厨子可都是一身腱子肉!小黑到咱们清元门,指定也能成一只健壮的猫!”

箫瑜一身骑装束袖,驾马走在一旁,忍不住道:“你半夜偷吃,怕不是要拉上这猫儿一起。”

“箫瑜!说好了偷吃的事不许说的!”山奈急了。

“我可没答应。”

清逸好奇问着,“阿落和我说清元镇那儿都是江湖人,各个会功夫!好多新鲜玩意儿!是不是真的?”

“清元镇总共有三十六街七十二牌坊一百零八处望火楼,贸易繁多,是天下客都。有意思的人和事天天都有,够你玩个一两年。不要担心没钱,慕家的钱多的是。”南弋笑道。

“南弋!你是我的神!在世财神爷!散财童子啊!活的大善人!”

沈景遥没忍住咳出了声,这孩子小嘴怪会说话。

阿落哼了一声,“我可比你先去过。”

“那还有燕无归陪我。”清逸看向一旁的燕无归,却冷不丁看到他似乎一直看着南弋。

他看着南弋干啥?还有,他那什么眼神儿?

南弋欠他钱了?

南弋忽然停马,将小黑一把扔给了山奈。

只见一大团毛茸茸又肥肥的玩意儿从空中飞过去,山奈一声闷哼,差点没接住。

南弋微微昂首,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几人。

“骑马的各位!终点就在前方!道路就在脚下!冲啊!!”

清逸第一个冲了出去,奔得比谁都快:“冲冲冲!”

阿落同南弋一道奔了出去,“驾!”

沈景遥无奈笑着,只好跟着。

燕无归看着笑着飞奔出去的几人,目光一直追随那道红色的身影,终于驾马追了上去。

南弋看着前方的群山,眼中却是一片坦途。

五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清元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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