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慕修然一直派人盯着煜王府的动静。他自然也知道君烨不久前出了一趟煜王府,前些天才回来。
冷初靠近慕修然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当真?”
“少门主,我们派去的人加上商行的人,传来的消息不会有误。”
慕修然松了一口气,“能让君烨亲自去祁兰国,他身边跟着的女子穿的粉色衣裳,按照身形来说的确没错……”
“冷初,她现在在哪里?”
“请少门主恕罪,君烨的人察觉到我们跟踪。我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两个人……被伤得没了半条命,其中一人已经完全废了。”
慕修然皱眉,“他如此防备?”
“少门主,属下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在君烨出现的那个郡加大搜索,一有消息便会送来。”
慕修然点了点头,“的确需要留意,你做的很好。还有,传我的令,把南弋的画像送到国内各个郡的商行行栈酒楼掌事手里,如果出现,一定要留意动向把人给我护好了,本少主会重重有赏。”
冷初点头,“是。”
慕修然手指轻点着膝盖,他有些直觉,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
君烨怎么亲自去了祁兰国,粉色衣裳的女子……他见过南弋穿过粉色衣裳。
跟在君烨身边的女子,恐怕除了南弋便不再有别人。可南弋为何没有一起回盛京?
“冷初,递个拜帖送到煜王府,就说我明日要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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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归站在南弋院子外面,这几日他的脸色并未好看过。
他不信南弋死了。
南弋是玉鸣山药王的徒弟,实力不凡,又聪明过人,怎么可能会死?
不,他绝对不会相信!
可是,万一呢……
他紧紧捏着手掌,湿热的泪水慢慢充满了眼眶,左胸口的那里却痛的厉害。
突然,一声喵叫引起燕无归的注意。他抬头,看见小黑站在墙头上正看着他。
可小黑却转头,跳进了院子里面。
燕无归怔怔的,看着消失的墙头,突然想起之前南弋曾经和他说的一些话。
南弋那时候刚从上川回来,他见南弋无事才终于放下心来。
南弋笑着安慰了他,说以后她万一也十天半个月不在,让他喂一喂小黑。
“不知是不是我一个月不在,我那猫儿挠树挠得厉害,我瞧见这树如今长地不太好,想来是要松松土施肥。”
“只是如今我胳膊不能用些力气,若你有空,你便来帮帮我。只是最近天冷,可要等到暖和些开春的时候再松土了。”
燕无归想起南弋的话,看着院子里那长得繁盛的常青树,似乎想要在那枝桠树叶之间寻找到那人的身影。
燕无归翻进了院子,见到小黑趴在树下。
小黑见燕无归进来,倒是转身对着脚下的土刨着。
燕无归觉得有些奇怪,上前一看,才发现小黑似乎早就开始对这土开始刨着,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土坑。
小黑喵喵地叫了一声,更加引起燕无归的注意。他知道小黑聪明,所以它的举动是在引起他的注意。
燕无归看着地上的土坑,脑海里突然想起南弋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我瞧见这树如今长得不太好,想来是要松松土施肥。”
“只是如今我胳膊不能用些力气,若你有空,你便来帮帮我。”
燕无归只觉得呼吸紧促,有些慌乱地拿出随身的匕首,对着那土坑就开始胡乱的刨着。
没有多久,他便从泥土里找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制箱子箱子外面封着一层油纸和粗布。
燕无归看着那箱子,彻底红了眼眶。
如今,他终于明白南弋当初对他说的那些话。南弋是在告诉他,这树底下有留给他的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绵绵不断有些阵痛。
南弋……南弋是总是这样……
这就是他一心一意喜欢的姑娘,总是想着别人,替别人打算考虑……
燕无归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他打开那箱子,看见那里面放着一瓶瓶的丹药……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一行泪划过燕无归刚毅的脸庞。
可是除了丹药之外,里面还放着两封信,和一个手串。
其中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燕无归亲启。
燕无归打开那封信,里面的确是南弋的笔迹。
“燕无归,我知道你会找到这个箱子,看到这封信。”
“箱子里是我平日里炼制的丹药,也有一些是从玉鸣山带过来的,这些,都是留给你、阿落和清逸的。丹药种类用法我都写在另一个信里。希望日后这些东西能够帮到你们。”
“燕无归,我本不是这里的人,也从来不属于这里。如果在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听到我逃跑或者是死去的消息,那你应该恭喜我,我大概可能已经去寻找我的自由。
请你们原谅我,原谅我不得不离开。
不论我以后是生是死,你们都不用为我担心。我并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平白无故受难。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我的灵魂被禁锢在这世间许久,我一直渴望着自由。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死了,请你瞒着阿落和清逸,即便他们终有一天要知道,也请你尽量瞒着。
在子霄谷的短短几年时光,大概是我活着以来最为快乐和难忘的日子。此生有幸,能够遇见你们。”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一定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所以,不必为我难过。
――南弋绝笔。”
燕无归红了眼睛,泪水打湿了信纸,看着最后的两个字,只觉得心口处像是被深深挖了一块……
绝笔……
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