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了……我都删掉了……”
朱羽满下巴的血，牙齿被打落三颗，她痛的眼睛都睁不开，还要被扯住头发往茶几上撞。
薛啸凡对她，就像对待一块用脏了的抹布，怎样破坏，全凭他的心情。
“你确定？如果被我翻出来，你去死吗？”
“求求你，我不想死……”
朱羽说话十分艰难，每说一个字，就吐一口血，身上血污遍布，脏的薛啸凡满眼嫌弃，擦了擦手后，用鞋底踩她。
“不想死，那就快点交出来。”
朱羽总抱有侥幸心理，但又没这个胆量坚持到最后，薛啸凡三句话就叫她害怕到长跪不起，她根本没办法在他面前玩弯弯绕绕。
她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照片不在她手机相册里，她打开网盘，再连续打开三个带锁的文件夹，最后在一个名为“X”的文件夹里，找到了那晚的照片。
总共大几十张，张张是以最清晰的角度拍到夏笙。
薛啸凡暂时先把她骗自己的事放一边，他划着照片，眉头越皱越紧。
照片尺度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肯定不能接受，那晚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过分许多。
“你打了她？”薛啸凡注意到里面，夏笙嘴角带血，脸颊两侧有深浅不一的红痕。
“我我……”
朱羽不敢否认，颤抖着身子说她错了。
薛啸凡不理会，直言：“除了你有，还有别人有吗？”
“没！这些照片……是我拍的，我没、没发给过别人……他们手里都没有……我也只有手机里这一份……”朱羽三年没换过手机，她现在用的这只，还是薛啸凡送给她的……
薛啸凡把照片，拷了一份到自己手机里，然后把朱羽手机里的都删了。
“哐——”
手机被他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黑色屏幕摔出冰花， 他又补了两脚，直到不可能修好。
薛啸凡蹲下身子，抬起手敲打朱羽没血的半张脸，他声音残忍而嗜血：“算你给我提供了点好东西，留你在这里继续工作，好好伺候男人，多接点客人，嗯？”
看着朱羽破相的样子，以后想接点贵客，估计都难……薛啸凡满不在乎，起身，又擦了一遍手指。
朱羽连哭带抖：“啸凡，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不想留在这里……”
薛啸凡冷笑着反问她：“你确定？”
朱羽瞬间恶寒四起，光听语气就知道，自己出去没有活路，极可能过的不如会所……
权衡之下，她低头认了：“知道、我知道了……”
薛啸凡站直身子，垂眸：“把那晚去聚会的人的名单给我，一个也别落。”
“好、好……”
…………
薛啸凡对着名单，把人全都折磨了个遍。几家破产，几家残废，手段狠的像不在国内。
终于，他找上了夏笙。
本来想直接见面，但薛啸凡查了夏笙的行踪，她一个沐城的，居然天天住校，连周末都不回家。
无奈，他只能先给她打去电话。
那天。
夏笙还在生气陈斯屿在博彩酒吧外，对她的态度，一个陌生电话依依不饶，让她以为是她的家人找她有急事。
两年多年过去，对方开口，她第一时间根本认不出是谁，更何况，她和薛啸凡从没有过交流，她也不曾，听过他的声音。
“嗨，夏笙，我是薛啸凡。”
薛啸凡……
那天的雷雨声，又出现在她的耳边，像是恶魔低语，奚落她最脆弱的神经。
夏笙想直接挂掉电话，装作不认识，不知道，但他既然有本事查到她的手机号，那一定更容易找到她的父母……
躲了有激怒他的可能，不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还有一丝找到平衡点的机会。
那几秒的沉默，让夏笙落尽了下风。
薛啸凡被她的沉默逗趣到，主动说了他们之间的第二句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我。”
意思是，你别给我装不认识。
夏笙画画画累了，刚走出艺术楼，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和烟盒。烟还没点上，夹在她食指中指间，陪她一起吹着冷风。她几乎能看到，如果点上了，烟会往哪个方向飘。
“知道。”
对待不熟的人，夏笙说话很疏离，声音像从远处溪涧舀上来的一瓢清水，清澈透明，看不见其他。
没有激动，没有惊讶，不吵不闹，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女孩的态度，出乎薛啸凡意料。连“找她做什么”都不问，是放弃挣扎了，还是想蒙混过去。
“夏笙，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
“在高中毕业成人礼那天。”
“这一年，你过的可开心？”
薛啸凡笑着说完，夏笙低头，将烟塞进嘴里，背风把烟给点了，不抽点烟，很难压下这阵强烈的反胃感。
她被人盯上了，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
薛啸凡没听到她说话，倒是听到了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女孩子多抽烟可不好。”
“嗯。”
看似回应，却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不敢得罪他，但又不想多理他。薛啸凡心中了然。
如果不是薛家曾经针对过夏家，朱羽又曾经仗着他撑腰，对她实施过霸凌，拍下那些照片，她今天估计不会搭理他。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
薛啸凡不给夏笙装傻的机会，渐渐把话挑明。
他不想她怕他，又想看看她会因为害怕，退到那种程度。
“有什么事？”
夏笙心里不要太明白，如果她想不劳而获，那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可她不稀罕。夏爸这么努力工作，她衣食无忧，父母关心不少，过了少不懂事的叛逆期，她也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现在阖家欢乐，其乐融融，家中老人身体健康，她没什么不知足的。
唯一缺少的，是某个人的喜欢。
某个人……
夏笙连抽两口，烟雾吐在寒风中，一秒钟就消失。
她不需要实现阶级跨越，也不需要更多更多的钱。
他找她，找错了，他们之间没什么可交易的，他身上，没有她想贪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