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友帮你,你不高兴?”
陈斯屿视线又回到电脑屏,淡淡上扬的尾音,都快听不出是疑问句。
“嗯?”
一声慵懒的鼻音后,夏笙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脸上,惊诧多过于喜悦,看不到大仇得报的爽感,容易叫人误会,她是不是不同意馒头这么做。
“高兴啊,我还不至于,这么不识好歹。尤其是那个高欣欣,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能找事,我现在心里可爽。”
夏笙挑挑眉,模样确实挺暗爽的。
照以前,早在高欣欣第一次挑衅她的时候,这录音就已经被她发遍全网了。只是,时过境迁,在经历某些事情后,她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让人彻底社会性死亡的报复手段,她不想沾。还有,高欣欣、朱铁军属实活该,但温芯和郝浩,他们……罪不至此。
不过既然现在,馒头发了,一发发全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那她也不存在什么迟疑犹豫了,跟着高兴就好。
对于牵连重伤的温芯和郝浩,夏笙也无一点内疚情绪。
如她所说,她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馒头为她,她便会让馒头觉得值得。
“今晚吃个排骨面庆祝一下。”
夏笙一副要开庆功宴的样子。
“没有。”
陈斯屿拒绝她,连理由都懒得给。
“香槟呢,有没有香槟?”
越说越离谱。
陈斯屿干脆不回答。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喝香槟?”
池嘉越风尘仆仆,出现在了云城。
…………
“你怎么在这?”
夏笙困惑茫然,而又眼晕头热。
出现的真是时候,她难得和陈斯屿说上几句话……
“姑奶奶,你没事,你没事不能给我发个消息?”池嘉越火大的要死,一点好脾气都不给。
长途跋涉,从沐城到云城,累点也没什么,关键,这一路,他都在担心,发出的消息一条没回,上飞机以为下飞机能看到妮子报平安,结果,他都摸到医院来了,还没收到回复。一到病房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开开心心地说开香槟,他真的要气死,敢情,就他一个傻子在担心呗。
夏笙嫌陈斯屿在,她被池嘉越这么吼很丢人,正准备回击,陈斯屿拿上手机出去了。
门一关。
“池嘉越,你来干嘛,没看见我正在谈恋爱?”
女声大言不惭,毫无矜持可言。
陈斯屿黑眸微凛,手从门把手上抽开时,迟了半秒。
顷刻,他摸出裤袋里的烟,往吸烟区走去。
“我能来干嘛,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谈恋爱?呵,你先确保你活着,再谈恋爱吧。”池嘉越放下背包,从她床头柜上抽走两张纸巾擦汗。
“行行,知道你担心,我睡着了刚醒,没来得及回复你消息……”朋友这么多年,夏笙知道池嘉越为什么生气。
池嘉越一哄就好,他见夏笙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心里又是另一番火气:“什么情况?你哪受伤了?”
“我没受伤。”
“你别搞,我来这一趟累死了,你再不和我说实话,我会心寒的。”昨晚通宵打游戏,本来吃完午饭,池嘉越准备补觉,谁料想,看到了妮子的谣言。
夏笙无奈,只能告诉他:“子宫大出血。”
池嘉越瞬间停下擦眼镜的动作,表情由轻松,变为凝重:“你说什么……那、那谣言……”
池嘉越本来不信的,但给夏笙发消息,她一直没回,他开始紧张了,后面,他看见馒头在“蜂蜜屋”里发的,紧张变为恐慌……她身边都是这样子的人,她又一个人在洛村,肯定没少被欺负。
池嘉越从不信,变得不敢相信,他迫切地想找到夏笙,验证那谣言的真实性。
到病房门口,听见夏笙的声音,他才放下一大半心,这会,还没完全放下的心,又被揪起,煎熬地要命。
“网上那些都是假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夏笙立马回复道。
“那为什么会大出血?”
“就喝点了不该喝的东西,我又正好在经期……”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逼她说出这么隐私的病情。
辟谣一次,说一次。
这谁受得了。
夏笙自暴自弃了会。
“不该喝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池嘉越刨根问底,夏笙也不能不回答:“被人下了助兴药物的汤。”
“什么?”
池嘉越的声音快要喊破天花板,夏笙闭目皱眉,拿手指堵了会耳朵。
“你少搞夸张效果。”
“你别嬉皮笑脸。是谁啊?是录音四个主角,其中一个吗?”
“不知道啊。”她真不知道。
“不知道?别说了,我现在就帮你找律师团队,让那个人坐牢。”池嘉越动作快到已经打开手机了。
夏笙坐躺着,慢悠悠地说:“警察已经把人抓走了。”
“什么抓走了?”
池嘉越反问她,夏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过也无所谓,她不说,池嘉越也迟早会知道。
“就一男的,伪装成旅馆服务员,敲我房间门,我那时候已经快昏迷了……”
“夏笙?”
池嘉越严肃起来,也怪低气压的,夏笙赶忙补充后续:“这不没事吗?陈斯屿救了我,那人也被警察抓走了。”
“旅馆又是什么?你要是不在经期,那那药物……”
夏笙嫌他问题太多,索性,将这几天她经历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池嘉越听完,皱着眉头:“要告诉叔叔阿姨吗?”
夏笙也想过,这事闹挺大,她也没把握自己解决。
“算了,他们在国外,先不告诉了。”
“行,他、陈斯屿怎么会在这?”池嘉越一进来就想问,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正好在云城出差。”夏笙每想起这个,都笑咧到耳根,眉眼尽是欢色。
“哦。”
池嘉越狐疑地回应,男人的直觉,事实可能并非如此。这种理由,也就妮子相信。
他看了看她,最终没把话说出口。
“坏了,光和你聊,馒头给我打电话,我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