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别的地方买。”
夏笙抬头,确认了一遍,这话是从陈斯屿嘴里说出的。
“你陪我去买?”她眼里闪过光,里面有过分地妄想。
“自己去。”陈斯屿生冷无情地拒绝了她。
“哦。”
夏笙才懒得去,她等蛋糕都等出了心理阴影,这生日蛋糕不吃也罢。
…………
吃完晚饭,两人分开,一个回五楼,一个在三楼无所事事。
夏笙自来海城后,半个多月没摸过画笔。
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再这样下去,她那刚刚有点火苗的画画功夫,得倒退个个把月,一五一十全还给各位老师们。
夏笙虽然混,但对油画是真喜欢。她指着油画,能成为终生事业,最坏最坏也不能碰小学生美术老师。
懒惰半个月后,夏笙今晚闲的慌,突然心虚地悟出得勤奋多练,让她那画卖的比柴米油盐酱醋茶贵。
她翻箱倒柜,找到散落在行李箱各个角落的画笔颜料,拿着,出了房间,去往起居室沙发区。
房间里冷气太足了,长时间画画,手脚冻的受不了。这些颜料、画笔,是她走时,想着说不定会在阿姆斯特丹,一边喝下午茶,一边优雅画画,硬塞进快要爆炸的行李箱里。这是艺术生的安全感与执着,不带画笔颜料出门就难受。也还好是这样,不然,这会想画画也没画画工具。
起居室。
夏笙找来了两件衬衫,铺在地上,接住掉落的颜料点子。她不介意颜料把她的裙子弄脏,但介意把陈斯屿家沙发和地板弄脏。
等所有都准备完,她调出几种深浅不一的咖啡色,准备画那个,奔波一天,想吃吃不到的咖啡蛋糕。
一笔,找回兴趣,十笔,找回感觉。画随笔动,笔随心动。
夏笙很快沉浸其中,渐渐,忘记时间。
五楼书房,陈斯屿在电脑前,敲完最后一行英文,结束了整篇论文。
这论文,他写了一个多礼拜,比以前的,都要来的难写。
他扫完尾,发掉,没休息多久,拿起桌边厚厚的一沓文件夹,一份份,逐一处理。
在最后一份合同上签完字,陈斯屿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一晚上,庞大的工作量,压缩在了短短的三个小时时间里,让他眉尾染上了一丝倦意。
他关灯关门,坐电梯下楼,回房间休息的点,比过去任何一天都要来的早。
夏笙盘腿坐累了,换了个姿势,改为双膝跪地。
她刚铺好框架,正往上堆叠色块,表现蛋糕的明暗关系。
一切都在稳步向前,这个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
夏笙听到声音,捧着调色盘,停下画笔,愣愣地转过头。
明知道,只会是陈斯屿,但她还是讶异到不敢相信,想亲眼确认。因为,她感觉,她才开始画没多久,而陈斯屿回三楼睡觉,每天都是超过十一点。
现在十一点多了?夏笙一时没办法确认,她手机在房间里。
陈斯屿出了电梯,看见沙发前,跪着一抹紫色的身影,天花板顶灯一打,美好到令他认错。
他黑眸瞬寒,急流涌动,里面的阴沉叫人害怕。
夏笙头发随意被她扎到后背,额前还有一抹不小心沾上的颜料,她愣过之后,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陈斯屿眼里的疏离慑住,心头最先蔓延起的,不是害怕,不是委屈,而是担心。
她抬头看他,迎着诡谲的氛围,微笑着打破,两人之间如同屏障般的沉默。
“我有点无聊,所以想画一会画。”
“房间里太冷了,所以……”
“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应该没到十点?你今天怎么……”
陈斯屿没说一句,冷着脸扬长而去。
夏笙话哽在喉口,她放下画笔,站起身,看着电梯旁的数字,从三跳到一。
他出去了。
…………
夏笙能感觉到,陈斯屿好像生气了。
但她不知道原因。
她看了一眼地面,有她衬衫兜着,什么颜料也没沾到。
她再望了几眼周围,也没有任何脏污、破坏、损毁。
那其他,她实在想不到。
夏笙重新坐回地上,看着自己画到一半的画,有点沮丧。
“凶什么凶,今天是我生日,知不知道。”
她仰脖,低喃。苦涩里藏着淡笑,让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怜。
似是抱怨,但言语中,再明显不过,她未把他的过分,真正记到心里去。
陈斯屿驱车驶出清水湾,加踩油门,疾驰在海城大道上。
他没有目的地,等压过心头那阵烦躁,他已经在海城市中心了。
繁华的市中心,灯火辉煌,五光十彩。
海城三洋商场,地上停车场新来的小保安,刚被大保安教训了,原因是阻拦了一个客人进这停车。
“哥,刚那人,商场积分都没有排名,这边地上就十五个停车位,等会王先生要过来,干嘛不先留着,要给他呀?王先生可是积分榜第十七……”
三洋商场停车场系统高级,扫描车牌,就能直接看见,车主在商场的积分排名,前一百会显示数字。这边地上停车场,车位有限,规定只给消费积分前一百的客人提供停车服务。
“傻啊,五个八的车牌,你还死看什么商场积分?”
“五个八吗?”
“五个八!”
“天哪!”
陈斯屿摁键,掀起跑车车顶,手肘靠车窗边沿,点了一根烟。
他眼眸里,恢复了平常的冷寂,不再有控制不住的微波。
只有,在想到走时,女孩眼里一闪而过的伤心,他眉头才微微一皱。
“欸欸,快看,前面有帅哥!”
“哇去,这脸,简直就是我的天菜!绝了不是!这不比今天晚上那几个要好看?”
“要好看很多好不好?”
“所以我说,你那钱就是花的冤枉!”
“是欸,反正我再也不点了。”
“他是不是一个人?走走我们去搭讪他!”
俩白富美网红,扭着水蛇腰,走到豪车前。
“嗨,帅哥,一个人啊?”一穿着白色包臀裙的尖鼻子女,舔了舔唇,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