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扬打开烧热水的壶，壶里面倒是挺干净的。
明思扬先试着烧了四分之一份量的纯净水，闻了闻气味，看了看水的清澈程度，没什么问题，又烧了满满一壶，准备烫方便面吃。
曼荼罗生吃一包方便面后感觉很饱，可是闻到新鲜的方便面香味还是不能克制住自己吃它的欲望，也来了一口。
两人吃饱以后，一人拿着一把菜刀，曼荼罗负责开门，明思扬负责战备，准备探索下一扇门里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可是，所有的钥匙都试过一遍，没有一把能开这扇门。
在他们操作的过程中，里面时不时有奇怪的声音。像是人们窃窃私语。
看来这里藏着的不止一个人。
曼荼罗没把门试验开，愁眉苦脸地问明思扬：“我该不会是刚才不小心试漏一把钥匙吧？这可怎么办？”
明思扬拧拧把手：“不应该啊，我眼睁睁看着你挨个试验过来的……啊，啊？”
门锁突然自己动了。
两人举着菜刀退后。
门开开了，从门后，出来一个秃顶而又肥胖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垂头丧气的样子。
明思扬问：“你是什么人？”
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见两个年轻人举着菜刀，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也不淡定了：“你……你们……你们是强盗？”
“你才是强盗！”明思扬说，“我是警察，说！你们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中年男人说：“我……”
中年男人走出门去，曼荼罗和明思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曼荼罗向着门后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坐在地上，大部分孩子看上去都挺紧张。
这下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明思扬也注意到门里的情境，有的孩子兴高采烈地看着他们，而有的孩子眉头紧锁。
他们之前是发现这里有学生，可是他们……怎么是这么一个状态？
中年男人又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不跟他们两个讲，而是拨通了电话。
这下曼荼罗和明思扬不懂了。
一个戴眼镜，瘦弱，留着板寸的男生说话了。
“我们……我们补课是自愿的。”
“补课？”明思扬重复了一句。
“不不不！不是补课！”和瘦男生坐在一起的胖男生说，“我们是来这里自习的，班主任嘛，比较体贴我们，就坐在前面，我们谁有问题去问他。完全自愿。”
“呃，”曼荼罗说，“你们到这里来就是来补课的啊？那……为什么锁上大门？我们叫了你们这么长时间，也不说话？”
明思扬对他们说的内容保持怀疑的态度，问：“你们是不是被人威胁了？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贩卖人口的？不对啊也不应该大规模贩卖高中生啊……
我是警察，你相信我，有什么困难，我们会帮助你们的。”
这下轮到学生们听不懂他的话了。
有人小声交流。
“现在查补课都用上警察了吗？”
“那……那老师们会不会被抓进去啊？”
“不至于吧？虽然我也不想来，但是……但是坐牢就有点太大了吧？”
“切，有什么大的？是他们自己让他们自己这样选择的！强制补课蹲一回大牢他们就知道错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
“鸡哥上哪去了？怎么一直没见到鸡哥？”
“死了？”
“不不不，不是他，应该是跑出去了。”
“哎呀……”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说话。
看来刚才那一阵他们憋话憋得很辛苦。
中年男人打完电话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我们校长现在已经了解情况了。你们两位先回去吧，会有人处理的。”
“处理什么？”明思扬问。
“补课的问题啊。”中年男人有气无力地说。
曼荼罗摆手道：“不，你们误会了，我们两个不是来查补课的！”
中年男人抬起头看他们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
明思扬亮出警官证：“我们真的和查补课没关系。你看，哪有派警察查补课的？”
中年男人长呼一口气：“啊——这样啊，你们两位可吓死我们了。”
“这些孩子都是山区的？”曼荼罗指了指往门口靠的好奇的学生们。
她发现这些学生手里还捏着单词小本子，古诗文小本子之类的东西。
中年男人说：“不是。我们是山下面市二中的。唉，现在查补课越来越严了，所以要拉到这里来。我们当教师的不容易啊！”
明思扬问：“就算是这样……你们锁着那么多门干什么？”
“昨天你们的车子来了，我们就发现不对了。万一被发现了，我们还要受很重的处罚，所以就让学生们先躲起来。原来你们不是查补课的……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我的天……”明思扬半天不吭声，临了说了这样一句话。
中年男人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三个人聊天的氛围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忧愁之中：“唉，我真不想这样带着孩子们东躲西藏。”
明思扬说：“那就不能不补课？你们这样……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至少把大门开开啊，你们把大门开开，我们至少还能走啊。”
中年男人一脸莫名其妙：“大门锁上了？”
曼荼罗和明思扬两人齐齐点头。
中年男人摸着自己头发中间秃掉的部分，说：“唉呀！是那个孩子……他……对不起两位，两位见谅。是一个调皮的学生干的。他平时就这个样子，我回头会好好教育他的。”
“好吧。”明思扬说，“你们这……就一定要补课吗？把学生都拉到这山沟沟里，连信号都没有，家长怎么放心的？”
“整个省都在补课，我们不补怎么办？怎么考大学？”老师说，“唉，这也是无奈之举，要不是市里面查补课都要疯了，我们怎么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没想到结局竟是一场闹剧。曼荼罗和明思扬准备离开建筑。
学生们也都从门里出来。一个个看上去都面黄肌瘦，戴着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