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完全说不顺这个词：“曼什么……什么经？我家没人信佛的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的父母有点问题，好像是信了什么不应该信的。”
“明哥，不管他们信的是什么，都不可能隐身，让所有摄像头拍不到啊。”
“你说得对，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导航到了地点，这个律师所和曼荼罗家一样，都在一片破败的老式居民楼里面。
保罗对这种环境感到新鲜，下车后四处打量。
明思扬心里有事，没他这么高兴，拍了拍保罗的肩膀让他淡定一点。这个律所没有在楼外面打广告。而且，在这种地方设置的律所目标用户都是些什么人呢？
上楼找到目的地，从门外看，只是个普通的住房的样子，门外没有招牌。
保罗率先敲门：“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一个上了年纪，穿着西装的老头开门了：“您好，请问有事吗？”
明思扬敬了个礼：“同志您好。曼胜是你们律师所的工作人员吧？”
“哦，对对对，他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呃……”明思扬压低声音，“他已经去世了。曼胜和他的妻子都去世了。你们知不知道什么？”
那老头一改笑眯眯的表情，震惊地说：“啊！怎么会这样？那他的女儿怎么样了？”
“哦？你知道他有个女儿？”
“听他提起过。可怜的孩子……”
“她的女儿现在回到她的大学去了。”明思扬说，“我想问一下，曼胜在你们律师所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老头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警官，我们这里的人呐关系都特别好！就跟一家人一样的！我们互相爱护，互相扶持，怎么可能会有人要谋害他呢？”
保罗说：“你为什么一直堵着大门口啊？还只开一半。我们想进去看看。”
“不不不……里面很乱，不方便待客。”
“乱不乱无所谓。”明思扬说，“我们都不介意。”
那老头刚才还作出极其悲痛的情状，这时又改了面孔，讪笑着说：“两位警官，真的不方便……”
明思扬垂眸思考了一下，说：“好的，打扰了。以后我们可能还会再来。”
“警官慢走。”
“你们开律师所的怎么这样……”“保罗！走。”
明思扬把保罗活活拽走了。
明思扬拉着保罗向楼下猛冲，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进车里。
保罗不明所以，问：“怎么了明哥？”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两个人来太少了，应该多叫几个人。”
“明哥你怎么这么怂啊。”
“这叫谨慎。”明思扬说，“这里很奇怪，多带点队员我们再过来。”
保罗开着车，二人一无所获地离开了。
关上门的老头长叹一口气，拿出了藏在上衣口袋的针孔摄像头，交给同在所谓律所中的其他人。
———
一大早，曼荼罗带着书包前往图书馆。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昨晚的睡眠让她感觉十分满意。
尽管是暑假时节，还是有很多学生在图书馆里学习。曼荼罗也不想落后。
楼层高的地方人比较少，她径直到了四楼，正准备开始投入学习，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是？”
“喂，您好，是曼荼罗女士？”一个像是电脑技术合成出来的女声。
“是的。”
“您现在一个人住吗？”
“啊？”曼荼罗怔了一下，没有回答。
“您现在一个人住吗？”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又问了一遍。
曼荼罗挂掉电话，开始学习。对于这种骚扰电话，拉黑挂断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手头的一本书已经看得差不多，曼荼罗起身想去换一本。
当她走近书架时，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两膝一软，跌倒在地。
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家中的三本经书。
她想向其他人寻求帮助，环顾四周，却发觉整个楼层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冷气瞬间灌注了曼荼罗全身。大事不好。
曼荼罗把黄色符咒按在胸口，因为这几天她反复揉捏，符咒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希望现在它还能保护我……”曼荼罗紧闭双眼，做祈祷状。
曼荼罗从地上站起来，往图书馆的出口奔跑。
长长的书架在她的眼中向后倒退，这次她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向外跑。当她终于跑到了大门处时，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图书馆的四楼！
曼荼罗抓住身旁的书架帮助自己停下来，使得书架上的经书洒落一地。
她又一次站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曼荼罗抱着自己的头，用嘶哑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有人拍了拍她：“同学？你怎么了？”
曼荼罗抬头，是一个好心的过路人。
那些《曼思曼荼罗经》、《非日恪思经》、《开密思忒经》都变成了它们原本的样子。
曼荼罗对好心人表达了感谢，慢慢把被自己推到地上的书都放回去。
刚才那个具象的大门，此刻变回了天台。
收拾好东西，曼荼罗来到一楼。她好像从那天开始就掉进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噩梦之中。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她原本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可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动摇了。她想去附近的佛寺或者道观看看。
手机又响了。
曼荼罗看见来电显示是明思扬，放心了许多，接电话道：“喂？明警官吗？”
“以前就说过，直接叫我名字。曼荼罗，你现在还好吗？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吧？”
曼荼罗把刚才在图书馆经历的一切告诉明思扬。
明思扬沉默一会儿，说：“别多想，也许只是你太累了。”
“你也说了，是也许。”
“我现在在查你父母的案子，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信息你忘记告诉我了？”
“我……好像真的没有了。”曼荼罗有些泄气，“你们还没抓到凶手吧？”
“抱歉，说实话，我们……几乎没有什么线索。在监控里完全没有看到过你父母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