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地驶在路上，张烨有些无奈地听着车厢里传来的霍兰的声音。
“白，到时候你在海蒂斯，千万不要把脸露出来，知道吗？”
“不然就会有很多像张烨一样的坏蛋找上门来骚扰你，虽然有导师在，在海蒂斯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但烦都能烦死你。”
张烨：“……”
白听着霍兰的话语，低着头，小声道：“他……不是坏蛋……”
张烨顿时满脸得意，挑衅似的朝霍兰挑了挑眉。
霍兰一阵无语，随后揽着白的肩膀说道：“好吧，他不是，但有人是，总之，你得听导师的话，知道吗？”
白沉默着没有说话，霍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这时，张烨也说道：“听霍兰导师的没错。”
白轻轻点了点头：“嗯。”
张烨：“别嗯，说你知道。”
白：“知道。”
张烨：“乖蘑菇。”
霍兰：“……”
看着张烨那愈发得意的笑脸，霍兰真想伸出手去捏捏，看看他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夜幕渐渐降临。
白估计是因为路上有些神经紧绷的缘故，这会儿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在犯困。
高挑但娇柔的身子也随着马车的行进而左右微晃。
张烨见状，没有说话，只是往白那边挪了挪，将背部朝向她。
白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靠在了张烨的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她就这么靠着张烨的背，睡着了。
奇奇也靠在张烨的另一侧，睡着了。
长长的猫尾巴还卷着张烨的手臂。
听着耳边传来的微弱鼾声，张烨轻轻拉了拉缰绳，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霍兰看着他高大厚实的背影，也感到一阵困意。
和这个大块头在一起，好像有一种包裹全身的安全感。
明明只是个黄金级而已……
霍兰打了个哈欠，来到张烨身后，先是轻轻帮白盖上毯子，然后自己转身坐下，裹了裹毯子，也靠上了张烨的背。
这下好了，张烨左侧靠着一只小猫咪，左背靠着一只御姐导师，右背靠着一只蘑菇女孩。
张烨转过头，侧眼看向霍兰。
就见她也抬头看着他，大眼中闪着调皮之色。
张烨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专心驾着马车。
“大块头。”耳边传来霍兰的声音，有点回响的味道，张烨知道，这是魔力传音。
他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你真的能保护她吗？”霍兰问道。
张烨听出了她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办法保护好这个令人怜惜的蘑菇女孩。
张烨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
“就算那些要欺负她的人，比你强得多，你也会那么做吗？”
张烨依旧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你要这么保护她？”
张烨笑了笑，道：“因为她好看啊。”
“就因为这个？”霍兰一愣。
“这个还不够么？”张烨反问。
霍兰：“……”
很耿直的回答，但也很真实。
如果张烨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那她还不会信，但这个，她信。
因为张烨是个男人，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这是天性。
张烨没有掩藏自己的天性，反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又让霍兰高看了他一眼。
于是霍兰又问道：“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当然。”张烨毫不犹豫地说道。
美丽的导师这五个字，都说不知道多少遍了，但女人就喜欢带着答案问问题，所以张烨自然也会给她想要的答案。
“那你也会像保护她一样，保护我么？”霍兰突然道。
张烨张了张嘴，转头看向霍兰，就见她正仰着小脸看着自己，好似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但张烨可不会被她骗了。
在他看来，霍兰是一个美丽而知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懂得什么是矜持，应该是不会说这种近乎于告白的话语才对。
因此这一刻张烨脑子飞转，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个陷阱！
如果他的回答是会，那就说明张烨其实对每个漂亮女人都是这样，并非对她特殊。
而女人要的，就是这种特殊。
可以说霍兰抛出的这道题，就是和【我和XXX谁漂亮】一样的送命题，而且不仅是送命题，还是个陷阱题！
不愧是导师，这复杂题型是张口就来啊。
于是张烨故作思索，沉默了片刻，道。
“如果你和笨蘑菇一样需要保护，那么我会。”
“但显然你不需要，因为你比我还强，所以……”他故意顿了顿，而后笑道。
“所以与其给予没必要的保护，不如献予你没有体会过的浪漫与乐趣。”
“比如，你答应我的烛光晚餐。”
霍兰顿时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只答应你请你吃晚餐，可这【烛光】，我可没答应啊。”
张烨哼哼一笑：“没关系，我可以自带蜡烛。”
霍兰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对于张烨的厚脸皮，她早就领教过了。
而这恰到好处的“得寸进尺”让她感到十分愉悦。
于是霍兰点点头，在张烨的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明天晚上如何，佣兵先生？”
“相信那会是段难忘时光，霍兰导师。”
“那……晚安。”
“好梦。”
一夜无话。
当霍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舒服。
唯一不舒服的，就是马车上得靠着睡觉，有点难受，但活动一下就好了。
霍兰直起身，伸了个美好的懒腰后看向张烨。
张烨依旧坐在那里，像一尊铁塔一般。
而小猫咪则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张烨怀里去了，正蜷缩在他盘坐而起的怀里，拿他的大腿当枕头。
白依旧靠在那里，那个位置，证明一整晚张烨都没有动过。
“到哪儿了？”霍兰轻轻问道。
“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张烨回答道。
由于他刻意放慢了马车，所以还有一段路，但中午之前肯定能到。
这时，蘑菇女孩那边传来一声嘤咛。
白醒了。
起来后，她好像有些模糊，直接在马车上站起身。
还好这马车是平时用来运送货物的大马车，顶棚有一米八那么高，她差一点就磕到了。
起身后，她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最后就惊呼一声，朝前方载去，因为她绊到了马车的木坎。
好在张烨眼疾手快，右手一横，便接住了她，然后将她放回了马车中。
“笨蘑菇，你以为还在福利院呢？”
“唔……”白望了望四周，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福利院了，这会儿正在马车上，朝海蒂斯驶去。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道，她觉得自己可能给张烨添麻烦了。
“别老是说对不起，我更想听你跟我说‘我爱你’。”张烨笑道。
“喂！”霍兰轻轻拍了他一下，然后朝白说道：“别理他，他逗你玩呢，这种话哪能随便说。”
不过随后霍兰就发现，白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挑了挑眉，然后朝张烨道：“你看，玩笑开过头了吧！”
张烨一愣，转过头看向白，虽然平时白总是低着头，但那是自卑导致的，不敢目视前方，而是视线往斜下方落去，看着地面。
但这次，白是真的完全低下了头，小脸几乎要与地面平行的那种。
不能真过头了吧？
于是张烨凑了过来：“蘑菇？”
白没有回答，依旧低着头。
张烨看向霍兰，霍兰抱着手臂，一副【你惹出来的你哄】的模样。
张烨只好朝白道：“抬头。”
白闻言，竟然真的乖乖抬起头来，但依旧没有说话。
张烨就伸出手，轻轻撩起她的刘海。
白没有躲闪，这是好兆头，接下来只要白没掉眼泪，那就没多大事儿。
谁知当刘海掀开的那一刻，张烨看到的是一张通红通红的小脸。
那一刻，张烨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那一刻，他才知道，不是玩笑过头了把她惹哭了。
而是蘑菇当真了，害羞了。
白蘑菇变成了粉蘑菇。
连耳朵都红了。
她咬着唇，大眼望着张烨，眼中有慌乱与不安，像是有个漩涡在转圈圈。
但正是这幅样子，让张烨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咳……逗你的，别多想了。”张烨挠了挠侧脸，说道。
闻言，白这才慢慢恢复过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但霍兰却眉头一挑。
大块头这是……害羞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