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从窗户外面斜射进来,唤醒江落照。
她穿好衣服,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远眺。
宝香走进来,看见江落照身着一袭浅蓝色衣裙,站在窗边吹风。
她快步走过去,嘴里碎碎叨叨:“小姐z,你这身体不能站在窗边吹风。”
江落照早上起来又吃了一颗绿色药丸,她对着宝香微微一笑。
“早饭吃什么呢?”
宝香快速关上窗户,转头诧异道,“小姐,你可是身体恢复了?”
宝香也不懂为什么每月月中之后,小姐的精神和身体状况一下就变好了,越接近月中那段时间,她就会食不下咽。
“对呀。”
“盈袖,你看我说小姐今天肯定会好。”
盈袖整理被子的手一顿,转头回应宝香,“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三人正在交谈,敲门声突然响起,靠门最近的宝香看了一眼江落照,转身去开门。
边走边说道,“谁呀?”
“是我,顾云山。”
宝香把门打开,看见顾云山提着一个食盒。
“宝香姐,这是我早上去徐记买的桃花酥。”
“哟,你很上道嘛,小姐今天刚好想吃桃花酥。”
顾云山腼腆一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好多天没看见小姐,她最近是身体不适吗?”
宝香脸色微变,冷冷说道,“当家的事情你还是少管的好,我替小姐谢过你的桃花酥。”
“小生先告辞。”
顾云山随即离开。
宝香走进里屋,“小姐,这是顾云山孝敬给你的桃花酥。”
盈袖正在给江落照梳头,江落照对着铜镜画眉,然后又抹上胭脂。
轻启丹唇,“放那边就好。”
饭后,小厮从楼下上来找到宝香,眼神晦涩,小声说道,“宝香姐,当家的那群糟心眼的亲戚又来找当家的。”
宝香冷笑,“这次来干什么?”
“说是想给当家的说一门亲事。”
“让大武二武拦着,我去给小姐说一声。”
“好。”
小厮离开后,宝香急匆匆朝江落照房间走去。
“小姐,小姐,你那糟心的亲戚又来了,这次不是来借钱,是来给你说亲,我才不信他们有什么好心思!”
宝香一口气说完,语气中不乏对那群人的嘲讽。
盈袖听见这话,立即一副战斗状态。
“宝香,稍安勿躁。”
江落照缓缓从书里抬起脑袋。
“他们现在到何处了?”
“楼下,我让大武二武去楼下拦住他们了。”
“那就行。”
江落照翻着书,心情很好,看样子是不想下去搭理他们。
半个时辰过去了,江落照终于把手里面的话本放下,伸了个懒腰。
“宝香,他们还在下面吗?”
宝香一脸愤愤,声音稍大,“还在!这群人真是厚脸皮,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却不干人事。”
“将他们带到一楼的暗厢。”
“是。”
“小姐,外面有风,穿件披风。”
盈袖从衣柜里查出一件水蓝色披风,刚好和江落照今天穿的衣服相配。
“还是盈袖更细心。”
江落照穿上披风,两人朝楼下走去。
一进包厢,江落照就看见坐在方桌对面的二婶和三婶。
二婶蒋氏,体态偏瘦,许久不见了,现在看起来更是瘦骨嶙峋,性格也比较急躁。
坐在她右手边的是三婶赵氏,年纪比二婶小,体态丰腴,热衷于打扮,嘴上一抹红色让人很难不注意。
二婶左手边还坐了一个老婆婆,头戴一个红色丝巾,全身穿得很气喜庆,嘴角上也是一颗痣。
江落照一进来,就被三人轮番用眼神扫视。
她语气不咸不淡,缓缓开口,“二婶,三婶,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二婶蒋氏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三婶赵氏。
赵氏会意,笑眯眯看向江落照,“照照啊,一晃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嫁人了,你父母不在,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要出一份力,替你操持,让你父母九泉之下也好安心。”
说着还用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你三婶说的是,我们也该替你父母帮你操持一桩婚事。”
“这个是康媒婆。”
抗媒婆再次打量了一下江落照,一脸满意,“你们这侄女出落的标致,肯定有很多富家公子哥喜欢。”
“小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长这么漂亮,肯定是你挑他们!”
江落照好笑得看着面前两个虚伪委蛇的女人。
“那我还要好好谢谢两位婶婶了,放着家里面三个表哥的婚事不办,来操心我的婚事。”
她的好二婶家里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早已经出嫁,如今还剩一个二儿子,在家混吃等死,不考取功名,也不继承家业。
好三婶家里面也有两个儿子,在家坐吃山空。
这两家都没有成器的儿子,衰落是迟早的事情。
赵氏尴尬一笑,“咱们女人啊,花期短,老了可就没人要了,男人是越来越吃香,只会有更多小姑娘往上贴。”
旁边的王氏脸色僵硬,想扯出一抹笑容,又笑不出来。
“就是,到了合适的年龄就该嫁人生子。”
宝香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这群黑心肝的女人,就想让小姐嫁人了,好瓜分这忘忧楼,这算盘可打得真精!
一时嘴快,竟将自己的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按您这样说,到了合适的年纪就该成亲,那是不是您到了可以去死的年纪,也就直接去死?”
“你你你!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伶牙俐齿,江落照,不是二婶我说你,你这丫鬟也太没教养了!”
“她就是护短,喜欢替我打抱不平。”
康媒婆脸色不耐烦,“我说你们两位,究竟还说不说亲?”
三婶赶紧讨好康媒婆,“说,怎么不说!”
“就听两个婶婶的了,我们可是你的长辈,怎么会害了你!”
“......”
“两位婶婶,为什么这么着急啊?难道是盼着我嫁人了,这忘忧楼就是你们的了?”
赵氏反应迅速,眼睛笑眯了解释道,“瞧你这说的哪里的话,长辈们怎么会图你的东西呢!”
蒋氏脸一黑,“我们走!江落照,你别不识好人心!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江落照眼眶里马上蓄起泪水,声音绵软,“有劳二位婶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