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刘青山的要求,李锦安找到刘子安借人。
付宽不在,刘子安按流程问了句要人做什么。
“分乌龟肉。”
刘子安指派人手的动作暂缓,不敢置信地重复:“分乌龟肉?”
“嗯。”与刘子安差不多,李锦安对外人同样话少,交代完乌龟的位置,他再次强调刘青山的要求,“要分牛肉的小贩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毫不理睬周围人的惊讶,顺道将他们的窃窃私语甩在脑后,他要去找季久。
季久和方莉待在一起。
“小季,你们一下午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方莉陪着罐罐坐在火堆旁,一旁有藤蔓替她俩赶蚊子。
火光照映在罐罐红红的小脸上,他低着头在玩季久送他的橘子。
突然,一只手从天而降抢走两瓣橘子,罐罐一个不高兴,咧开嘴要喊。
“给你给你,”季久赶忙把橘子瓣还回去,“别哭,大晚上的小心红眼猫把你抓走!”
上次季久半夜讲完吸血鬼的故事,队伍遭到蝙蝠的袭击,想到这,方莉皮笑肉不笑地哄小朋友:“罐罐别理他,世界上没有红眼猫。”
见只有方莉陪罐罐,季久关心道:“孙慕杨那小子去哪了?”
“小孙他们去抓小偷了。”
正巧这时,李锦安回来,顺势地加入话题:“他和付宽一起?”
方莉点点头:“嗯。”
一阵风吹来,火光摇曳几下,季久拉着李锦安坐下,动作间往他兜里塞了什么东西。
李锦安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手指轻轻划过季久的手心,开口却是询问方莉:“今天下午来了很多外人?”
“是啊,”方莉懒得搭理他俩的小动作,弯腰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多亏分牛肉的范广,他是做生意的,天天和秤打交道,东西到他手里能精准地说出斤两,而且,他认人很有一套。”
季久倒是听说过有这种人形秤,他更好奇的是:“哪一套啊,过目不忘?”
“没错!凡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他可以说出见面时间,地点,甚至对方当时穿的衣服都分毫不差。”
“难怪……”难怪刘青山指名道姓要求范广去分龟肉,季久瞟了眼罐罐,想到穿奇葩裤子的小女孩,想来范广私下里也会放水。
忙活一天大家也都累了,孙慕杨和方伟不在,李锦安重新安排守夜表,让方莉带着罐罐先睡。
等人睡下,季久偷偷和李锦安说小话。
怕吵醒方莉,季久整个人歪在李锦安身上,嘴巴贴近对方的耳朵,说出的字伴着呼吸钻进李锦安耳朵里。
温热的气息令李锦安乱了心神,耳朵上的伤口仿佛在痛,他强忍着想要歪头躲开的欲望,任由季久说个没完。
天快亮时,李锦安被脚步声吵醒,身边的季久皱着眉,一副不愿醒的模样。
来人是孙慕杨,只见他神色匆匆,上衣已经变形,领口开得极大,动作间露出半个肩膀。
李锦安抬头,黑色的瞳孔中满是警告,薄唇轻启,吐出几个无声的口型:“小点声。”
季久还在睡觉……
孙慕杨在李锦安的眼神逼迫中紧急刹车,他站在原地,手指一顿比划,嘴巴大张大合说着什么,奈何李锦安压根不看他,一双眼全在季久身上。
见此情形,孙慕杨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吼出声:“他不起也得起,队伍已经打起来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
“?”季久迷迷糊糊间听到几个字,他抓住李锦安的手放到脸上蹭了几下,半眯着眼,“什么打起来了?”
夜里孙慕杨同付宽一起赶走一批又一批占便宜的原住民,期间追回一部分物资,其余的,看他们实在可怜便没强求。
“付哥是好意,没想到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一群人凑在一起说要讨回公道,我们队有人看不下去说了两句,反而被对方用锄头砸破了脑袋。”
这下子季久彻底清醒,手在头上呼噜两下:“他们要什么公道,不是他们骗吃骗喝?”
“他们说那头牛是他们的,还冤枉我们的人吃了他们养的鸡。”
说到鸡,季久瞬间想到卫凌磊,他挣扎着坐起身:“那鸡不会是卫凌磊吃的吧!”
他急切想知道答案,面色狰狞,孙慕杨吓得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摇摇头否认道:“没人吃他们的鸡,而且,卫凌磊是被砸脑袋的那个。”
季久:“……那没事了。”卫凌磊会挨揍季久一点都不意外,那家伙是纯种傻大个。
他作势要重新躺下,孙慕杨不依,想动手却被李锦安挡住。
“你想干什么?”
再次被那双纯黑的眼睛盯住,孙慕杨后脑勺一阵酸麻,他收回手:“没干嘛。”
孙慕杨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季久悄悄打量,没有外伤,难道是内伤?
没等季久理出头绪,孙慕杨主动从裤兜里掏出一颗珠子递过来:“喏,给你们。”
孙慕杨手里的珠子是蚕豆形,可大小却有冬枣那么大,纯净剔透,躺在他的掌心。
季久瞄了眼超大个的能量豆没说话,李锦安也不吱声,仿佛一切与他俩无关。
倒是罐罐,揉着眼睛嘟囔一句:“玻璃弹珠。”
方莉察言观色,主动替孙慕杨解围:“小孙很厉害,找到这么大的能量豆。”
“你们要的,”孙慕杨单手举着豆子往季久的方向递,“我从双胞胎家长手里换来的。”
火堆里有点点火星,季久脸埋在膝上,手里捏了根小木棒把那几处火星挨个戳灭,他没抬头,“你找到就是你的啊。”
能量豆是好东西,他的确在收集,但季久自认做不出抢队友物资这种事。
“给你,认真的。”孙慕杨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反正我这辈子用不到,给你们,以后给姐还是李锦安用随便你们。”
他的表情过于决绝,方莉于心不忍,到底还是个孩子,劝解道:“小孙,是出什么事了吗?你还小,说什么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