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无边无际的荒草，后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季久夹在中间为难。
“快干！兔崽子！让你来是来偷懒的？”
季久撇嘴，刘青山像极了周扒皮，自从加入开路队，他算是体验了长工的痛苦。
为了赶进度，刘青山和刘子安彻底分工，一人负责开路，一人负责队伍安全，为此他俩特意从队伍里挖掘了十几名变异人。
刘青山心眼多，几个力量进化者全被他收入囊中，剩下的诸如速度进化，视力进化等，通通打包给刘子安的巡逻队。
季久这几天一直和力量型进化者轮班砍草，累到胳膊都要抬不起来，即便如此，稍有休息的念头，一旦被刘青山发现他便开始大呼小叫。
当然，季久并不怵他，时常和刘青山斗嘴。
“我争分夺秒干活你看不到，我休息三秒你必吵闹，你眼睛长头顶上了吧你！”
“嘿！兔崽子，能干就干不能干滚！是我请你来的？你是来给老子添堵的吧！”
“我就是给你添堵，”季久叉腰放狠话，“我就不走，赖在队里，甭管我干多干少，你就是得管吃管住，气死你！”
两人斗得正欢，周围人边看热闹边打趣李锦安，“小李对弟弟可真好啊。”
“就是就是，听说你们两兄弟是从其他省份过来的？不容易啊。”
“唉，”提到不容易，在场的人纷纷摇头叹气，有个络腮胡男人一拳锤断面前的植株，“别瞎扯了，早清理完早出发，听说马上要到维修站了。”
话题被顺利转移，李建业手上动作不停，锋利的骨刺轻易割断草茎，随后他趁其他人搬运杂草的时间找到李锦安询问他的想法。
“维修站的物资，小李有想过如何分配吗？”李建业笑眯眯掏出自制卷烟递给李锦安，被拒绝也不恼，自顾自地抽起烟。
李锦安是不会随大部队走到最后的，他有自己的想法，很显然，李建业也清楚他不会留下。
“我们只有三个人。”言下之意，维修站的物资他们要不了多少。
队伍行进百公里，原定的维修站一个都未出现，结合付宽所说，想必队伍接下来遇到的第一个站点，物资肯定不会少。
李锦安再次申明自己的立场，表示绝不会贪图多余的物资，倒不是他怕李建业，事实摆在那，他们小队只有三个人。即使让出全部的物资，对这支上千人的队伍来说，仍是杯水车薪。
朦胧的烟雾模糊了李建业的眼，他抽完一支烟，继续去割草，仿佛刚才只是简单休息。
“你们聊什么了？”季节鬼鬼祟祟蹭到李锦安身边巴问。
“累吗？”李锦安对李建业的话避而不答，反而关心起季久的身体。
养了这么长时间，季久的伤好得大差不差，可在方莉面前，他偶尔会装头痛。
季久埋怨李锦安：“都怪你，说我伤好就离开，莉姐现在每天都要问我好多次我好没好。”
“我？”李锦安有些转不过弯，他以为季久时不时头痛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季久竟然演的那么像，连他都能骗过去。
季久眉心挤出川字纹，他神色倦怠，“莉姐想尽早离开，我们不是要去补给站吗，这眼看一天天过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拿完物资我们赶紧走，早点送莉姐回家。”
“下次见面直接告诉方莉我们的想法，大家是同一路人，没必要隐瞒，她会理解的。”
“呸呸呸，要不是你许诺，我才不会装病，我这不是怕你在莉姐心里的形象受损吗。”季久没好气道。
听完季久的说辞，李锦安先是愣了下，随即低头轻笑出声，“那，谢谢你啦。”
……
巡逻队，方莉提着半死不活的蝙蝠还给孙慕杨，“找到了，没有下次。”
随着出门时间增长，孙慕杨的蝙蝠越来越少，如今他手中只剩下十只健康的蝙蝠，方莉手里的是之前丢失的。
“谢谢莉姐。”孙慕杨接过蝙蝠，手指小心翼翼地戳弄小蝙蝠的身体检查它身上有没有外伤。
方莉见他对蝙蝠是真心爱惜，忍不住提了嘴：“只出不进，早晚会用尽，即使你再疼惜，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一个个离你而去。”
队伍正是缺人的关键时刻，领队的刘子安许是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没等走到幸存者基地整支队伍便不复存在了，因此他加大了巡逻的强度，孙慕杨的蝙蝠立下汗马功劳。
但这样一来，蝙蝠的损耗增大，七分之一的路程，蝙蝠没了三分之一。
方莉想到夜间巡逻时见到的野生蝙蝠，好奇地询问孙慕杨：“你想没想过杂交或者驯化野生蝙蝠。”
或许是末日后人类文明的衰败，原本在城市里少见的动物如雨后春笋般冒头，蝙蝠算得上队伍行进过程中方莉见到的最多的夜行动物之一。
孙慕杨既然可以养大这么多蝙蝠，方莉有理由相信他与蝙蝠之间的缘分，“等天黑，我帮你抓几只野生的，你试试吧，不止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整个队伍。”
野生蝙蝠每晚盘旋在众人头顶，搞得人心惶惶，好在它们并未伤人，但也不得不提前防备，方莉想在临走前为队伍做些什么。
很快黑夜到来，一堆堆火焰升腾燃烧，大家十几人成群抱团聚在一起。
方莉再次找到孙慕杨，提出一起巡逻。
“我带你去林子里抓蝙蝠。”树林中的蝙蝠多，一般人不敢去，有方莉在，孙慕杨的安全也有保障。
孙慕杨点点头：“等我带上两只蝙蝠一同去。”
说是树林，其实是杂草疯长后形成的场地。
方莉的藤蔓暴力撕开密密麻麻的枝叶，带着孙慕杨钻进杂草的世界。
草场里闷热逼仄，三五步就会遇到不知名的小虫子，方莉提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孙慕杨紧随其后。
“你的蝙蝠很听话，”方莉的手电筒扫过周围的野草，仔细端详着草叶上趴伏的甲壳虫，“白色的蝙蝠很少见，野生的蝙蝠黑啾啾……”
灯光打到前方的草梗，上头赫然倒吊一只黑白相间的小东西，方莉未说完的话被吞回肚子里，手上没拿稳，手电筒猛地颤了一下。
孙慕杨打量着不远处的小蝙蝠，笑道：“看来已经有杂交蝙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