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我们小姐看起来不简单啊，你最近就收手吧。一旦被她发现，我们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昏暗的房间内，明月低声对夏禾说道。
“明月，小姐说她正在想办法帮助我们踏入修炼一途。所以我并不打算继续做那阴损事。”
夏禾说着，掏出一包药粉塞回明月怀里。
明月捏着那包药粉，阴恻恻地盯着夏禾。
“所以，你是打算背叛我了？”
“明月姐，这怎么能叫背叛呢？我又不会出卖你。而且我们的初衷不是想修仙吗？如今有法子了，为何还要害人？”
夏禾不解。
如果有其他办法，她是万万不想伤害姜家人的。
“为何？”
明月怒了，一把揪住夏禾的衣襟。
“就因为我的爹娘长眠地下，而他们却在皇城享福。如今更是踏入修仙一途，想长生，想升仙，还不想带上我们？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仔细想想，若不是我们的父辈为他们流血牺牲换来功勋，他们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吗？”
“可他们呢？忘恩负义！以为让我们做个侍女，伺候他们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夏禾被明月眼里浓烈的愤恨给吓到了。
“明月姐，一个弱女子是很难在外界生存的，所以他们将你们留在镇国将军府，就是一种保护啊。而且一个将军府上百个侍女，还单独分配房间，只不过让我们闲暇之余干点活而已，月俸堪比三品大臣。我们不能……”
“住口！我忘记了，你只是姜挽从外面带回来的乞丐，所以你不懂我们的感受。”
明月一把将夏禾推开，冷笑道。
“你以为姜挽就是好人吗？她含着金汤匙长大，又是天生五行道体，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人的辛苦？！”
“还有她若真那么好心，为什么最先引她的父母亲人进仙途，而忽略我们？”
“别跟我说我们是凡人，没有灵根不能修炼。那她的父母亲人不一样没有灵根。你看，今天那个秦玉，她之前不也是凡人？可今天姜挽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直接给她一本功法，让她去修炼。”
夏禾越听越没有办法反驳明月，不由得沉默下来。
“你不仅坏，还非常愚蠢啊。”
姜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内，看着明月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姜……不，不是，小姐！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明月满目骇然。
“你都说我是神仙了，那我突然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姜挽从暗处走出，刚好立在窗口月光倾泻进来的那一处，美好得如同暗夜精灵一般。
当然，这得除去她身上的杀气。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夏禾第一时间朝姜挽跪下。
她明白，姜挽一定什么都知道了，现在辩解已经是惘然。
姜挽瞥了夏禾一眼，无话可说。
“姜挽，你听到了也不要紧，因为那是我一直想说的。我们进府时，夫人曾经说过，会对我们一视同仁，福祸与共。”
“可你们如今都能修仙了，我们呢？你可曾想过我们？”
“所以，这就是你联合外人，毒害我家人的理由？”
姜挽一步步朝明月走去。
每走一步，明月就感觉身上加了千斤重。仅仅三步，她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姜挽觉得这个视角舒服了点，于是好心地跟她解释一番。
“我家人之所以能修炼，是因为服用了升灵丹。而这个升灵丹，全北辰星界都找不出一颗。我说让夏禾等等，是因为我正在炼制升灵丹，有炼制成功的希望。”
“而秦玉表姐之所以能够修炼，是因为人家天生有灵根。只是天赋不太好，但勤能补拙，并不是不能修炼。”
“再者，除了升灵丹之外，这北辰星界再没有能帮助凡人逆天改命的法宝。”
“你……你胡说，刘家供奉那个仙人就可以帮助凡人修炼。姜挽，你还在骗我？”
明月赤红着眼，疯了一般朝姜挽怒吼。
“对付你，还用得着骗？可怜你急功近利，到头来却成了别人手里的工具。”
姜挽说到这，明眸微眯，寒光乍泄。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战场上，刀剑无眼，不论是士兵还是将帅，都很可能血洒疆场，马革裹尸。但放眼北辰星界四国，有哪位将军能做到像我祖父、爹爹这般，善待手下士兵的亲眷？”
“你当初既不愿留在将军府，为何不领了银钱去另起炉灶？是我爹爹强迫你们留在将军府的吗？”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忘恩负义的叛徒，还好意思将你们忠烈的爹爹提在嘴边？”
“我要是你爹，有你这种逆女，死了也得从九幽黄泉爬起来扇你耳巴子。”
姜挽这一通骂，让明月醍醐灌顶，而后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原地。
“不……我没有错，我……”
“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我现在愿意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说出指使你毒害我父母亲人的真凶。我去灭了他，自然就会留你一命。否则……”
姜挽笑了笑，犀利的目光淡淡地划过明月的脖子。
明月顿时一个哆嗦。
“明月姐，说出来吧，别再一错再错了。”
一旁的夏禾苦笑着劝道。
明月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表示愿意说出来。
姜挽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袖袍一挥，夏禾应声倒地。
明月顿时吓得惨无人色。
“别担心，我只是抹去她的记忆，并未杀她。”
姜挽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此神奇的手段让明月嘴里愈发苦涩。所以她之前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认为自己可以在姜挽的眼皮子底下完成那人交代的事？
她甚至一度想把姜挽也抓了去向他复命，以换取得道成仙的机会。
“小……小姐，我是在一次外出采购的途中，看到隔壁刘家庄贴的告示，上面写着邀请去他们那里测试灵根。还说没有灵根的人也按照他们的方法修炼之后，也能引气入体，所以我就去了……”
听完明月的话后，姜挽同样抹去了她的记忆。只不过和夏禾不一样的是，她立即神色痴呆，口流涎水。
“哎呀，不好意思，下手重了点。不过你放心，长秋水榭不会缺你一口吃的。甚至还能派专人伺候你。”
她可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好人，这不还留着明月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