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间就让在座之人领略山水之音,泉水叮咚,山高水阔,鸟鸣花涧,简简单单就让在座之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也置身于山高水阔之中。
一曲作罢,有怔然失声久久未语,有面带微笑眼眸微垂着,也有双目失神目光空洞者,显然都情难自已,沉醉其中。
这山水之音,就连叶承欢这阅尽风帆之人,也不禁侧目而视。只见叶承欢折扇微微合起,嘴角擒笑,“这天上人间倒真是卧虎藏龙,只是第一个花魁便是这般了得,我倒是小觑了。”
有晃过神来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黑衣侠客仗剑而立,徐徐抬眸,“这姑娘乐艺真是极为了得,竟能引如此多的在场之人共鸣。”
“可不是么,”邻近而座之人,大笑道,“这里可是天上人间,这天上人间的花魁自然与旁处的不同,若是与旁处相比平淡无奇,那也不会让京都的诸位权贵趋之若鹜了。”
有知情者手执茶杯,看着场上有人迷惑不解,但是也乐意为他们解惑,“场上的花魁是倾音。北方有倾国者,遗世独立。这盛京亦有倾音佳人,一袭水墨衣裳,端的是清丽无双。听闻自幼家道中落,但这书卷气息,便是与盛京的名门闺秀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
“照我说啊,我倒觉得这天上人间的花魁比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可是好多了。”身侧有意态风流者,红袍加身,观其姿态,听其言语,显然是风月场所的常客。
此话音一落,立即有人面露不愉,反唇相讥,“这天上人间的姑娘啊,说到底也与寻常花楼里的姑娘别无二致。只是这才艺多一些,那也不甚稀奇。依我看啊,这花楼里的姑娘多的是才貌,而这名门里的小姐多的则是气度。”
说完还眉目一扬,语气轻快,往这花楼里的姑娘身上一瞥,略带鄙夷道,“如此一来,倒是高下立见,这花楼里的姑娘和名门里的小姐一比,相形见绌了。”
意态风流的红衣公子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手中折扇一合,“烟花巷陌处,红尘女子看似无情却有情。”语气微顿,随即哂笑,“李兄到也用不得如此踩高捧低,也不怕这翰林院里的人议论李兄您啊~~”
李阳疑惑,“议论我什么?我李某人说的可是实话。”
红衣公子挤眉弄眼,含笑戏谑,“议论公子您啊,小肚鸡肠,搬弄是非。竟也学起了闺阁女子,惺惺作态,扭扭捏捏。”
场上之人不约而同哄笑出声。
红衣公子说的话倒也不错,这李阳还真是一言难尽。偏偏油嘴滑舌,喜好搬弄是非。这李阳瞧着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其实不过是落魄之人的牢骚发语,翰林院里的书生意气倒没学上几分,这官场里的踩高捧低,阿谀奉承倒是学了个十足。
来这花楼里的,哪个不是寻欢作乐。花楼里的姑娘和大家闺秀本就是各有千秋,各有各的好。这李阳非要在花楼的场地说出这种话,哗众取宠。可不是么,这李阳话音一落,这场上的姑娘啊,都对其怒目而视。
李阳平日里自恃清高,素来便瞧不上这花楼里的姑娘。眼下遭到红衣公子的冷嘲热讽,好脸面的他瞬间觉得脸挂不住了,更遑论花楼里的姑娘还纷纷用眼神死亡凝视他。只见他面色青了红,红了白,活脱脱地像个跳梁小丑。
李阳觉得心里憋屈极了,最终只能落下一句狠话:“此一时,彼一时,柳远山,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儿。”话音刚落,便狠狠地拂袖而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红衣公子闻言,用手轻描淡写地拂了拂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在意的笑了笑:“呵,和我斗,你也配?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呗。”
叶承欢把玩着茶杯,看着眼前戏谑性的一幕不由微微一笑,觉得大梦谁先觉的梦境真是有趣的紧。不过须臾,倾音便演奏完毕,朝大家落落大方的一笑,微微地作了个辑,“倾音此曲献丑了,此次便权当抛砖引玉了。”
花魁大会开展的如火如荼,热火朝天。叶承欢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花魁大会已接近尾声。只听天上人间的花娘徐徐走了上来,道:“希望今天大家都能尽兴而来,趁兴而归,花娘我呢,特地请来了平素有一舞动盛今的江淮名家。”
围观的群众瞬间被点燃起了热情,议论纷纷。
“就是有着江淮第一美女的陈施施吗?听说她的舞蹈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去岁,曾有幸在江淮见识过这位美女的舞蹈,那可真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见呐!”
“听闻陈施施的成名舞蹈为掌心舞。陈施施素有小赵飞燕之名。其人是否也像赵飞燕一样身轻如燕呢?”
……
……
……
看到围观群众对陈施施抱之的极大热情,花娘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微笑,“没错儿,便是那个极富盛名的,江湖人称小赵飞燕的陈施施。她的舞蹈呢,懂得都懂。花娘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呢。是否能当得起本次花魁大会的压轴呢,还是得看各位观众老爷的慧眼。”
只见众人翘首以盼着最后一位花魁,却只看见一个红衣剪影的姑娘缓缓而来。赤足而出,足上挂着叮叮作响的铃铛。本以为会觉得铃铛声使人心烦,而该女子的铃铛却让人觉得恰到好处,恰如其分。红衣,玉足,金铃,远远望去,构成了一幅红衣美人图。人们纷纷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唐突了眼前这位落入凡尘的仙女。
她是陈施施?那个素有小赵飞燕的陈施施?倒当真是不负盛名。叶承欢暗想。
高瘦窈窕的身子,搭配着飘渺如云的长裙,此刻也说不出到底是裙更衬人,还是衣更衬人了!
众人的眼中好像看到高立云端的画中天女从天上款款走到人间,裙纱拖地,冷白的手指根根分明,静静地垂在身体两侧。在场的观众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沉迷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