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风餐露宿,林嫣终于到达无极县。
无极县地处中山,正是袁尚和袁谭打仗所在之地。
虽然不比邺城那么激烈,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极县是甄宓的娘家,甄家在无极县是大户人家,影响甚远。
甄宓的母亲张氏尚在人世,在甄宓未出阁前,对小女儿甄宓极其疼爱。
于是,甄宓大胆敲响了甄家的后门。
“我的儿!你受苦了!”看到自己的女儿之后,一向庄重自持的张氏抱着林嫣一阵痛哭。
林嫣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呆立在那里。
或许是哭够了,张氏终于从林嫣的怀抱里出来。
“光顾着哭了,你还没有吃饭吧。”张氏拉过林嫣的胳膊,将她引到卧室的床上坐着。
林嫣点头:“有劳母亲了。”
张氏没有再说话,亲自去厨房吩咐给林嫣准备饭菜。
张氏走后,林嫣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不小的卧室,卧室外面还有一间客厅,看上去十分讲究。
这个时候,甄父早已过世。除了寡母外,还有几个兄弟姐妹。
不过眼下,张氏想必是不想声张,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这个袁绍的儿媳妇躲回了娘家。
林嫣暗忖,这张氏真是胆大心细。
除了她自己的贴身丫鬟,几乎无人知晓甄宓回了无极。
林嫣正想着,张氏便亲自带着饭菜进来了。
见林嫣还坐在床上,张氏微微一笑说道:“我儿一路奔波,快过来吃饭。”
林嫣缓步来到桌前,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顿时食指大动。
她这一路奔波,吃饭时间都不固定,眼下早就饿了。
“母亲,您也一起吃啊!”林嫣顾不得在张氏面前露馅,便吃了起来。
张氏微笑着看着林嫣,说道:“你先吃吧,娘还不饿!”
林嫣点头,便不再说话。
林嫣吃完饭,拿起手表的茶碗浅浅喝了一口。
“我儿这次回来,便在家里住下吧,你那个夫君,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呢?”张氏对林嫣说道。
林嫣略微有些诧异,甄宓早已嫁做袁家妇,虽然袁熙远在幽州,但是地处这里也不远,张氏这意思难道是想让她和离?
似乎是看穿了林嫣的想法,张氏解释道:“现在曹军已经攻破了邺城,袁家几个兄弟却还在相互攻击,自乱阵脚。袁谭是个没有成算的,冀州早晚会是曹军的。袁谭、袁尚两兄弟刚刚就在中山打完一仗,自然是不会救援。冀州灭了,幽州也坚持不了多久。袁熙虽然不参与两兄弟的纷争,但是却也不是一个能征善战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护得住我儿呢!”
张氏看着自家女儿就算是狼狈,也难掩的倾城之色,忍不住叹息一声。
当初同意袁家的婚事,也是看着袁家势大。
但自从袁公废长立幼之后,袁家势力四分五裂,袁家便危在旦夕。
曹军拿下邺城之后,必然是会继续北上,袁熙所在的幽州也不会安全。
就算是甄宓有幸逃到幽州,也难逃被俘虏的危险。
看出张氏的担忧,林嫣放下茶盏,拉住张氏的手说道:“娘,您不用担心,我这次侥幸从邺城逃脱。别人都以为我投湖自尽了,现在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死人。”
“如此便好,现在无极也不安全,你就安心在家里住着。”张氏道。
林嫣摇头:“娘,在家里住,不日曹军破城,我乃袁家妇,倘若是被曹军发现,岂不是要连累家里。”
林嫣的话,让张氏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说不定,现在曹军已经在路上了。
“我们家在城郊外有一个庄子,你先搬到庄子上去住吧,到时候只要你深居简出不要出门,曹军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张氏思忖良久,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林嫣摇摇头,冀州被攻陷是早晚的事情,这个时候搬去庄子,迟早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还是要连累甄家。
林嫣想了想道:“娘!我还是要去找夫君,不过不是以甄宓的身份。您放心,我自然有办法保全自己和甄家。只要我不对外说是甄宓,曹司空便不会拿甄家怎么样。”
“这可不行,女婿并不善战,他必然不是曹司空的对手。”张氏立马反驳。
当初将女儿嫁给袁熙,便是图他人温和宽厚。然而没有想到,在这乱世之中,温和宽厚并不能保全自己和家人。
看出张氏的顾虑,林嫣再接再厉。
“我不想连累家里,娘您就依了我吧。您看我这么远一人一骑,还不是来到这里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娘还是担心!你是娘最小的女儿。”张氏说着,声音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听到张氏的话,林嫣便知道她妥协了。
她虽然爱自己的女儿,但是同样的,她还有其他的儿女要保全。
林嫣握着张氏的手,安慰道:“娘您放心,万一女儿能打败曹司空呢!您再帮女儿一次,帮女儿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
“你说什么呢,你一个女儿家家的。一想到你一个人,跑这么远,我便心疼!”
虽然作为一个能撑得起门户的当家主母,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张氏还是妥协了。
“母亲您放心,我先在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等拿到武器之后,再出发!”
张氏见林嫣如此坚持,便没有再说什么。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林嫣只在甄府住了几日,便搬到了庄子上。
经过一周的练习,林嫣的武功已堪堪恢复了三成。
虽然不能力敌像吕布那种顶级武将,但是对付几个小卡拉米还是没啥问题的。
拿到铁匠打造的长戟,林嫣便准备轻骑上路。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将要远行,张氏亲自给林嫣带了不少的盘缠和食物。
林嫣辞别了张氏,继续往幽州方向出发。
中山无极距离幽州蓟县只有短短六百里路,一路上,林嫣也并不着急,用了五天的时间,方才到达蓟县。
林嫣来到刺史府,正欲下马,便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