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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尚行和齐伽来到马车外。
“云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陈尚行缓缓说道。
“陈公子,我瞧着外头那些奴隶实在是惨了些,现下日头正毒,不如给他们来口水喝。
后面笼子里的人似乎都要撑不住了。
不然看这些人的样子怕是也无法赶路了。”
云卿轻柔的嗓音从马车内传来。
“是啊,哥,你瞧那些奴隶都快渴死累死了。
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宜城都说不准,还怎么去万兽城啊。”
知意附和着,她本无意关心这群奴隶。只是阿果既如此想,她便帮着阿果就是了。
闻言,陈尚行回道:
“云姑娘说的有理,我倒是没想到,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办。”
听到云卿的话,齐伽心下愈加觉得云卿是个温柔别致的女子。
这世上的女子大多冷漠至极,常有女子以雄性兽人取乐。为了争夺女子的欢心,雄兽们互相残杀,弄死弄残的事情不算少见。
像知意这般已属于是难得的善良,更遑论云姑娘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有多特别。
随即,二人走向钱一,吩咐着。
不消一会,奴隶们都从侍卫手中领到了水,众人仿佛久旱盼甘霖似的,急切的喝着。
“这是陈姑娘和云姑娘赏你们的,还不快好好喝,谢谢二位姑娘。”
钱一嘶哑的嗓音从马车外传来。
闻言,奴隶们纷纷开口:
“谢陈姑娘,云姑娘赏赐。”
云卿悄悄掀开帘子的一角,朝外望去,只见那笼中之人正接过侍卫递进来的水缓缓地喝着。
许是嗓子疼久了的缘故,他喝得很慢,一滴清水从他唇角滑落,滑过清晰的下颌线,滑过他滚动着的喉结,直至深处消失不见......
云卿竟然从他身上看出了一丝魅惑,不知不觉间看的有些入迷。
突然,如水的眸子映入眼帘,男子看向云卿,清润的眼神里闪过笑意,眼尾勾起,清澈至极。
还没等云卿瞧个仔细,马车晃晃悠悠的开始启动,云卿就这样看着那个笼中之人,那群奴隶渐渐远去.....
笼中男子直直的盯着前方的马车,直至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他才收回视线,瘫靠回原来的位置。
胸口中的心脏急切的跳动着,胸膛急速起伏着,方才那些动作已然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是她吗,是她吧,原来真的是她......”
男子微笑着,胸口那颗心脏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
枯草一般的发丝下,一双茶色的眸子里闪过温和的笑意,好看的惊人。
闭上双眼,一滴清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笼底,晕开一片咽渍......
“原来,那一切真的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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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行走了大半日,日落时分,终于到了宜城。
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下来,云卿伸了个懒腰,开始缓缓打量起这座她即将要生活的城市。
方才一路行来,从车里瞧着,这里景色优美,湖水环绕,半城山水。
街道宽阔,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孩童作伴,显得安详欢乐,倒真是个宜居的城市。
现下,他们来到了宜城最大的客栈,青城客栈前。
“云姑娘,此刻天色渐晚,府衙应是都关门了。
明日一早,我们送你去府衙,待你安置好了,我们再出发。”陈尚行道。
“啊,好,真是太麻烦你们了,这一路过来,多亏遇见了你们,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呢。
此等大恩大德,请受云阿果一拜。”
云卿郑重的说到,随即双手作揖弯下身去。
“哪里哪里,云姑娘快快请起,帮助女子本就是我等雄性兽人的天性职责。”
陈尚行和齐伽急忙伸手扶起云卿。
齐伽笑着开口:
“是啊,阿果姑娘你不必言谢,莫说是我俩。
任何雄性兽人遇到你,都会这般做的,这是我们从小受的教育,也是兽世大陆所有雄性兽人的天责。
不帮你的话,让人告到府衙去,我们可是要蹲大牢的。”齐伽一面说着,一面朝着云卿耍宝笑着。
“是啊,是啊,阿果,要我说你接受他们的帮助,那才是他俩的福气呢!”
知意拉着云卿的手朝二人搞怪的说道。
云卿被知意这个搞怪的样子逗的笑出声来,伸手捂住知意那惯会胡说的嘴。
“好啦,知意,切莫胡说。”
“唔,唔,我说的是实话!”
知意支支吾吾的说出声来。
随即云卿放下手,四人相视一笑,气愤好不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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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客栈楼顶.......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远处乔木清新的气息,眼前灯火通明,整片街道揽入眼底。
往远处看去,微光粼粼的湖面和城中街道上的点点烛火相映衬着,美丽极了。
“来,阿果,明日之后我们便要分离了,这杯我敬你!”
知意举起酒杯,朝云卿道。
二人此刻正在楼顶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对月畅饮。
“好。”
云卿举起手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她本就不太擅长喝酒,这种低度数的果酒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瞧着云卿微醺的样子,蜡黄的脸蛋透出淡淡的红色,知意笑着打趣道:
“瞧你这样,这天下的好酒这么多,怕是你都没有口福喽!
不过我曾听闻有一种清露酒,是用十八种花朵酿制而成的,清香甜蜜,是这世间最好的酒!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云卿不解道。
“这种酒据说只有神药谷里的传人才会酿就。
可这神药谷神秘的很,多少年了,都没人能找到它的入口。
几十年前,南境国出现了个会酿此酒的女子,只是后来就没了踪迹....
真可惜,要是那时我在世的话,必定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得两壶!”
知意惋惜的说着,脸颊红扑扑的,透露出几分醉意。
“行啦,我看这些酒还不够你喝的吗?”云卿打趣道。
“以后,你有空就来宜城找我,我给你酿点酒,就学着那个什么清露酒,用花酿怎么样?”
闻言,知意瞬间坐起,
“好啊,好啊,阿果你若是能作出清露酒,我真的要供着你了!”
月亮悬挂在天边,今夜似乎正是月圆之夜。
月光撒下一片银霜,似是为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纱。
月光下,两人相视一笑,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