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铃响起，考生开始答题。
试卷上共20道题，考试时间三个小时。
出题的老师应该是摸不准国际综合赛的难度，所以题目怎么难怎么来。
20道题每道题都混了大学的知识点，而且没有纯数物化生的题目，都是交杂了两种学科以上的知识点。
这次预选赛没有设置实操部分的考核，但是在试卷上有文字版的实验题。
不过有一点比较善良的是，出题老师没有把试卷做成外语版的。
他们觉得外语能力足够看懂题目就行，这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提升，所以要先把思维能力强的筛选出来。
这些题目对阳星言根本就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
除了生物和化学涉及到的大学知识他有些记不清，无法确定他答的是否准确，其他的题目都写得很轻松。
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阳星言写完试卷停笔了。
他坐在最后一排，一抬头就能看到整间教室除了他都在奋笔疾书。
阳星言低头，看着被写满的答题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他这算不算开挂了？
每个考场共配备了八名监考老师，早在阳星言停笔并四处张望的时候，就有老师注意到他了。
他们不是一中的老师，不知道阳星言的水平。
其实就算是一中的老师亲眼看见，也会跟监考老师一样，不相信阳星言的答题速度如此快。
阳星言撑着脑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着上辈子差一点就完成的那个实验。
预选赛不允许提前交卷，阳星言只能靠写写画画来打发时间。
离阳星言比较近的两个老师视线在空中交汇，默契的同时朝阳星言身后移动。
阳星言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刻意避开一整年，就算是他也有些记忆模糊。
但这是他穿书前翻阅过无数资料，耗费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成果，想要忘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位老师悄无声息的来到阳星言的身后，其中一名刚想出声提醒，就被另外一个拦下来了。
出手阻拦的那位老师是Q大的凝聚态物理与材料物理研究所的教授助理，姜文韬。
他今天应该是休息的，但是跟他关系比较好的数学系的助教今天有事，不能来监考，所以拜托他来帮忙。
他看着阳星言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的都是电子自旋的相关内容，心里十分震惊——
这是一个高中生所具备的知识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被阻拦的那名老师是应用数学的助教，见姜文韬冲他摇头，就盯别的学生去了。
最后一个公式写完，阳星言满意的盖上笔盖，全然没注意身后已经站了很久的姜文韬。
姜文韬很想跟这位同学聊一聊，奈何还在考试，作为考官不可以擅自与考生交流。
阳星言把草稿纸翻了一面，又开始画轴子绝缘体的简单示意图。
姜文韬：？？？
如果头顶的问号可以具象化，大概这间教室都要被问号给淹没了。
这真的是高中生？不是别的大学的研究生偷偷混进来的？
……
张君厚带着副部长，跟流动巡考官从三楼一层一层往下走，观察每一个考场的考试情况。
苦着脸无从下手的学生数量并不少，说明这次预选赛的结果可能比他预期的要低。
张君厚沉着脸，来到一楼的考场。
他走了三个阶梯教室才想起来，好像还没看到阳星言？
他拉住了还在往前走的巡考官，让他给自己一份座位表。
阳星言的考场在一楼5号考场，就是他还没巡到的两个考场的其中之一。
张君厚加快脚步，丢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巡考官和副部长。
5号考场的情况和别的考场差不多，但是他站在后门，一眼就看到了阳星言。
原因无他，整间教室只要他姿态放松，完全没有像别的学生那样焦头烂额。
而且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青年老师，就是那老师倾着身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张君厚拧眉，放轻脚步从后门走进阶梯教室。
他走到阳星言的身后，在写的和在看的都十分专心，没有注意到他。
他目光锁定阳星言的桌面，发现试卷和答题卷已经被放到左上角，而他正在草稿纸上列着他看不懂的公式。
让他震惊的是，放在最上面的答题卡居然已经写满了！
张君厚重燃希望。
其他的监考老师都注意到了围在阳星言身边的两人，他们好奇的不得了，但是都不敢过去。
张君厚心中有数，不再过多停留，默默的离开了教室。
阳星言不知道自己的“壮举”引起了好些人的关注，他的注意力还在草稿纸上。
知识的阀门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此时的姜文韬完全忘了自己是来监考的。
阳星言现在写的式子是他没见过的，他下意识疑惑地“嗯”了一声。
不过e的音还没发出来，他就把嘴闭上了。
姜文韬捂着嘴，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了。
他觉着，监考时发出奇怪的声音这件事可以入选人类十大社死场景了。
好在他声音小，没有打扰到周围写题目的同学，不然肯定要被校方处罚了。
等他回过神，阳星言已经写完了。
他后面的字写的有些小，姜文韬看不太清，于是悄悄地朝阳星言挪近了些。
这回，阳星言想感受不到都不行了，因为有一道阴影从左后方投射到他的桌面上。
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白色的运动鞋，阳星言不动声色的把草稿纸放到试卷和答题卡的最下面。
他不知道监考老师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不过只要没看完就行。
不然他在老师眼里岂不是成怪物了？
姜文韬手痒痒，他还没看清呢，这同学怎么把草稿纸收起来了？！
他只能考完试出了成绩之后再去找这位121号同学了。
为了防止学生和老师串通搞小动作，这次所有的学生都以编号代替名字。
在场的监考老师只知道某位学生的号码，但不会知道他是谁。
后面的几十分钟里，阳星言把整张卷子又看了一遍，记下他不熟悉的知识点，准备回去之后好好巩固一下生物和化学的相关知识。
结束的铃打响，答题卷、试卷和草稿纸一并被收回。
赛事组为外地来的学生和老师准备了酒店，结果没出之前他们可以回酒店休息等候，也可以参观Q大校园。
阳星言一行人没有跟着汪志海回去，他们跟大部分学生一样，在参观全国顶尖学府Q大。
和他曾经就读的T大不一样，Q大师资力量雄厚，理科工科文科全面发展，而T大是著名的理工科学府。
其中，Q大的物理和计算机这两个专业可以排在世界前top5。
明年的今天，他应该还会来看看这一派壮观的红枫路。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