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后储颂直接回家了,阳星言本来想到隔壁那个中型超市去添置一些东西,但是想到自己还没有搞清楚支付密码的事情,只能打道回府。
洗完澡的阳星言看到王亚珞前不久发来的信息——
[王叔:卡的密码是605714,给你多打了点钱到卡里。]
[Star:谢谢王叔]
没花多少时间,阳星言就把那几个有交易流程的软件都重置了支付密码。完事后,他顺手点开那个“xx银行”公众号发来的交易提示,见上面写着——
[…………]
[卡内余额:182901.53]
阳星言迷惑,什么家庭啊,给一个高中生十几万的零花钱?
*
入睡前,阳星言在想,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储颂”,那自己的父母会不会也存在?
想到这里,阳星言不胜欣忭,但是随之而来的冷静让阳星言明白,这个“储颂”除了名字是一样的,长相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所以自己的父母会不会也是只是名字存在于这个世界?名字不过是生而为人的代号,再怎么掩耳盗铃,世界里的“阳星言”不是他们的儿子,如同这个世界的“储颂”一般,并不是他的研究生室友,就算未来某天找到了名字一样又或者是长相一样的人,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阳星言闭上眼,得而复失的失落感填满整个内心,想到在医院里失落无助甚至有些麻木的自己——
他们还是没有带上他。
第二天早上,被生物钟叫醒的阳星言正昏昏欲睡地站在镜子前刷牙,精神陡然一振——
他好像今天要上学来着?
猛然捞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7:30”。
他记得以前读高二的时候,七点半到八点是早读,八点钟是正式上课。
“铁定迟到了。”阳星言叼着牙刷,给吴鹏斐打了个电话。
阳星言脸不红心不跳地隔空撒谎:“吴老师,我有点不舒服,稍微晚点到学校。”
吴鹏斐没有怀疑,直接准假,甚至让阳星言早上就别去上课了。
去还是要去的,阳星言不是一个会逃课的坏学生。
后脑勺的伤已经完全结疤,阳星言也不需要再包纱布了。
收拾完毕的阳星言带着手机去小区门口的一家早餐店吃早点,边吃边用在手机里查看去学校的路线。
市一中离他家并不算远,属于那种打车过去5分钟的车程有点小题大做,走路过去花30分钟又有点久。
阳星言决定购入一辆自行车。
不过第一次还是乖乖打车过去吧,顺便能认认路。
坐在车上的时候,阳星言收到了连清扬发来的微信。
[清:还没到吗]
[清:我们班在进校门直走,最里面那栋,三楼]
[清:还没起?]
[Star:在路上了]
[Star:吴老师办公室在哪?]
[清:我们教学楼旁边那栋矮一点的,二楼]
[Star:3Q.jpg]
……
阳星言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开始上第一节课了,他没有回班上上课,而是去了趟吴鹏斐的办公室。
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连清扬正站在吴鹏斐办公桌旁。
“星言来了。”
阳星言看了眼连清扬,才朝吴鹏斐点了点头。
“要是实在不舒服可以在家休息,撞到脑袋还是要重视的。”
“老师,我知道的。”
吴鹏斐瞧了瞧阳星言,见他脸色还算正常,也就没再多劝,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能申请跟连清扬坐同桌吗?”
话音刚落,来自连清扬和吴鹏飞的两道目光同时落在他的身上。
阳星言记得书里作者有提过一笔,高中时代的连清扬是全班唯一一个单人座位,因为每一个跟他做同桌的同学都会被他吓跑或者是整跑。
提出这个申请,阳星言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和别人提起自己“失忆”这件事,那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也讨厌反复跟人解释。
连清扬作为一个知情者,不仅能给他这个刚到学校的“新生”介绍班级学校的情况,还能在平时给他打掩护,怎么想都是同桌的最佳人选。
吴鹏斐有些一言难尽,想也知道阳星言肯定是和连清扬发生了不愉快,才导致阳星言进医院,连清扬来他办公室也是跟他说要和阳星言做同桌的事情,他刚才还担心连清扬是出于报复所以才故意要和阳星言坐同桌的,结果阳星言也提出要和连清扬坐同桌?
“你看,他也想和我坐一起。”连清扬朝吴鹏斐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阳星言偏过头,看向这个得意洋洋的少年,心想:连清扬也提了这件事?
见阳星言看着自己,连清扬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这是你们两个的意愿,我也不好说什么。”吴鹏斐一向尊重学生的想法。
“对了,老师,我还有一件事想说,”阳星言环顾四周,见没有其他人,低声道,“我失忆这件事可以不告诉别人吗?”
吴鹏斐大概能猜到他的顾虑,没有犹豫答应了。
见连清扬不出声,阳星言扭头,问:“你呢?”
连清扬蹙眉,语气不悦道:“我是那种嘴巴漏风的人吗?”
“谢谢。”
两个人是在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回到教室的,连清扬把阳星言带到他的座位后,就帮他一起把东西搬到自己旁边的空位上——连清扬这个常年倒数第一的学生是不可能坐在除最后一排的其他位置的。
阳星言的同桌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疑惑,又带着点同情,仿佛在说:“这个人真惨!”
从他们进教室开始,班里的同学就在小声议论了,无非就是在说连清扬这个话题度过高的校霸,猜测他是不是要整阳星言——因为全班甚至年级里很多学生都知道阳星言单独找了连清扬一次后,然后连清扬就放狠话说会给阳星言一个教训。
阳星言并不在意那些探询的目光,连清扬就更不可能在意了。
二人动作利索,在距离下节课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就收拾完毕了。
连清扬坐着侧过身,撑着脑袋看阳星言,问他:“一个早上给你指了三次路,是不是有点像不像导盲犬?”
阳星言越来越怀疑,连清扬是不是被夺舍了,不然怎么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在疯狂的ooc?
“首先我不瞎,我只是不记得路了。其次,你这顶多算个高德地图,还是个低配版,内容没人家丰富。最后,你为什么要骂自己是狗?”
连清扬反驳:“我才不是狗!”
班里在连清扬说话时突然变得安静,所以这句话格外清楚地传进了每个同学的耳朵里,引得他们纷纷侧目。
注意到他们的目光,连清扬没了和阳星言说话时的放松,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散漫不羁的脸,眉宇间还透露着被注视的不爽。
高二(二)班的同学们顿时对阳星言心生同情:这人肯定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