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科长,我们很熟吗?”
忱战态度冷淡,丝毫没有要好好和对方聊的意思。
对付笑面虎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有城府、少说话。
“你看看,这么说的见外了不是?”
赵长源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
不晓得是不是笑得多了,两侧的苹果肌高高隆起。
像极了活脱的佛像。
“ 如果赵科长就是来谈这些,那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见忱战要起身离开,赵长源连忙阻拦。
“ 别别别,真的有事要说。”
忱战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赵长源。
目光和意思都很明显,整张脸都写着。
【我不想听你逼逼赖赖,有话赶紧说。】
赵长源轻咳一声,坐回位置上。
从旁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 这个是前段时间和KTR那边有联系的人员名单。”
听到这,忱战才稍微感兴趣一些。
转身拿起名单翻阅起来。
“ 当然这不是全部,只是部分,还有一些正在确认,我知道院长早上给你留下来,说了什么要干什么。”
赵长源抬起头看向忱战,饶有意味的讲道。
“ 蛋糕这种东西,落在谁手里,谁是吃大头的人,赵某都懂。”
忱战约莫也大概浏览了一遍名单,但凡和研究所接触过的,不管是直接接触或者间接接触的人,都有在上面。
这也就是情报属可以调查到的东西了,换做别的属还真不一定。
“ 这份资料,换一口蛋糕尝尝,不过分吧?”
“忱科长,你说呢?”
这个老狐狸,应该是知道王清明要给忱战负责此事的最高权限。
而现在,研究所中最重要等级最高的事情,也就是KTR事件。
有权意味着可以在所有属内自由出入调查和做一些管理调动等。
忱战手里的权,那就是情报属眼里闪闪发光的金蛋糕。
“ 这点资料换蛋糕,恐怕不够吧?”
忱战微微侧过头,目光凛冽的看向赵长源。
资料是部分的,证明还有别的。
对于研究所来说,揪出这个给KTR情报的内鬼是首要的。
揪出内鬼就可以切断联系,最后再进一步处理。
让事态回归正轨,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赵长源抬眼就对上了忱战的眼睛。
那双眼睛盯着他,深邃的吓人,像个无底洞一般,看久了后背都发麻。
赵长源笑了笑,他知道忱战想要剩下的名单。
“ 忱科长,情报属自然不会框你,但是好歹我也想看到一点诚意嘛,有动力才好办事。对不对?”
他说到一半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
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 最近听说东郊三街那边...好像要搞什么活动的样子,热闹的很,我回头想带侄子去逛一圈看看。”
忱战把手里的资料折起来,边走边说道。
“ 明天下午,崔明礼会带你去一趟规划属。”
看着忱战离开,赵长源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拿着刚刚给忱战倒的水,一口闷掉。
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渐下沉。
“ 哼... ”
一瞬间,笑意全无,脸色阴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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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回家到,刚把车子停好。
忱战抬头望了一眼楼上的窗户,没有一点亮光。
让他甚至有种错觉,似乎前些日子每天晚上回来亮着的灯光,都是假的。
上了楼,打开家门。
发现房间里阴沉沉的一片。
饭桌上摆着两餐一汤,但是似乎已经冷掉了。
忱战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些慌。
门也没关上,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书房,客房,卧室,厨房....
都没有看见江桁的身影。
冷清的房间里,能听清忱战逐渐沉重的呼吸。
阳台的门也没关上,晚风从门外吹进来,凉飕飕的。
‘ 人呢?’
‘ 江桁今天有说要出去吗?不回来吗?’
这么想着,忱战摸出了手机开始翻看记录。
可是并没有看见什么新的消息。
所有的消息都停在那条....
【 ”密码是542644364。”】
是不是和电脑有关?
忱战快步走入房间里,电脑是黑屏的。
没开,是关着的。
书房里似乎也没有其他变动的地方。
他的眼睛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飘窗边的一盆植物上面。
忱战缓缓靠近那盆植物。
那是一盆薄荷,他的办公室里也有一盆薄荷。
这些年,他寻找对方太久了。
他的记忆里记得最清晰的就是薄荷味。
那是缠绕在他灵魂上的味道,是江桁的信息素气味。
没有他的日子,忱战就喜欢坐在薄荷旁边,捏着叶子轻轻闻植物散发的薄荷味。
他注意到,盆栽被移动过,底下的泥土印记变了...
随后,转身走到电脑面前,打开了电脑。
电脑里面没有什么其他变动的地方,甚至似乎根本没有被用过。
连浏览器历史都是之前他打开的一个页面。
忱战单手捂住额头,喉结上下滚动,心脏感觉速度都变快了。
他不知道江桁忽然之间去哪里了...。
背后凉飕飕的,这个感觉今天下午的时候也有过。
拿出手机拨打对方的电话。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对面传来了冰冷的机器声音。
“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连着拨打了好多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寻找无果,他只好回到餐桌前面坐着。
桌面上的菜色是两菜一汤。
一盘是西红柿炒鸡蛋,一盘是肉沫茄子。
还有一盆紫菜蛋花汤。
忱战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盯着这些菜。
他感觉很熟悉,因为江桁搬过来给他做的第一顿饭,就是这些。
黑漆漆的房间里,开了一盏灯。
是厨房的灯,忱战起身打了一碗饭。
夹着那盆西红柿炒鸡蛋,味道没变。
就是有点凉... 入口的米饭也是冷的。
这一次,他才吃了半碗饭。
筷子抵在碗沿上,沉闷的低着头,声音颤颤的说道。
“ 我不是说了晚上回家吗?....”
“ 为什么同样的菜,却没有第一次好吃。”
说着又默默的扒了一口饭进嘴里,两滴莫名的液体滴在米饭上。
‘ 不对,明明都是他做的,怎么可能会不好吃呢?一定是因为凉了。’